各人回各人家,崔哖刚上马车,仆人便隔着窗同他?汇报,“公子,您让奴才收的那几家铺子粮食,都在哄抬价格,要到了一百二十文。”
往日从铺子卖出?去给百姓,也才一百文一斗米。
这□□商,不外乎是见他?开始收粮,个?个?心中都有了猜疑,想多捞点油水,崔哖逗了逗谢劭前几日送他?的一只花鸟,道,“先不收。”
“洛安打仗的消息???,传到凤城还要两日,先晾晾他?们,你给他?们说,要卖就卖,不卖就等着来年变成陈米,到时?候等庆州旱灾一过,价格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奴才明白。”
天色一黑,温殊色又?拉着祥云出?去散步。
两人趴在墙头?,高高的鬓发与夜色相融,竖着耳朵听里面的额动静。
先是谢大爷的说话声,“今日传了消息回来,王爷被困在庆州,洛安又?在打仗,怕是凶多吉少了。”
“周夫人呢,她是怎么打算的?”大夫人有些着急,颤声问,“她该不会要派你去庆州......”
“目前还没说。”谢大爷顿了一阵才道,“估计也快了。”
节度使出?了事,作为副使不可能逃得?掉。大夫人突然埋怨起来,“你说咱们跟了他?这么些年,出?生入死的,也算是仁义尽致了......”
“慎言!”谢大爷一声打断她,“朝廷的事心里有数,你顾好家就成,尤其是老大那儿,先找个?人到东都打点好,租一处房产,把后顾之忧都安排好,等调令下来,立马送他?去东都。”
大夫人说,“房产的事,你也不用操心,既然三奶奶都说要去东都买房产了,咱们那就让她买吧,到了东都先住进去,后面的事再说。”
果?然两个?吸血鬼见了一面完全不一样了。
先前的困局,茅塞顿开。
都在意料之中,却?莫名让人寒心,主仆两人从树下爬下来,顾不得?整理衣裙,托着脚步,一脸垂头?丧气。
祥云突然想起了温家小时?候的日子,喃喃地道,“奴婢有些怀念之前没钱的日子了,一家人虽辛苦些,但其乐融融,谁也别?惦记谁的。”
温殊色眸子微微一动,“是啊,没钱就不会遭人惦记......”脚步突然加快,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吩咐祥云,“你去打听一下,谢三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祥云正要应,一抬头?便见对面走来了一盏灯火,灯火下有两人,前面提灯的是闵章,后面那位俊俏的郎君,不正是姑爷吗。
温殊色也看到了,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谢劭一身疲惫,刚拐过游廊,便看到了一位小娘子快步朝他?奔来,模样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这一幕倒不陌生。
前儿才上演了一回,可今日再瞧,许是她手中多了盏纱灯的缘故,暖光一照,与上回的感?觉便也不一样了。
这感?觉不得?不让他?多想,她是在等他??
突然想起崔哖说的那句,“咱们都两日没回家了,你们家人就不惦记吗?”他?好像有人在惦记。
小娘子很快到了跟前,这才留意到她身上的衣裙有些狼狈,手肘的白纱上沾了些脏污,裙摆也有,鬓发上甚至还挂着树叶。
嘴巴比心快,他?劈头?便问,“你在地上打过滚?”
温殊色:......
“跌了一跤,不碍事。”小娘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没回避,当着他?的面拍了拍裙摆,又?抬手整理了鬓发,不等他?再开口,先同他?道,“郎君,我有事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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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劭盯着她高鬓上的树叶,“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