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还疼着,进了屋,把手?里?的食盒和酒壶放下,立在灯下打算继续与小娘子掰扯,温殊色却瞧见他肩甲的位置已有斑斑血迹浸出了他外面的袍子。
这伤养了三五日,好不?容易没再出血了,这要是?有个好歹,自己可脱不?了可干系,赶紧把人拉到了床边,替他解起了衣袍,“郎君别动。”
谢劭也看到了血迹,疼还是?疼的,但心还被小娘子吊着,今儿非要她?给?自己一个痛快,盯着小娘子,“你想?好了没有。”
小娘子不?理他,继续解他的衣袍,“我先瞧瞧郎君的伤口。”
她?不?回?答,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自己开始解读了,“娘子还是?关心我的。”
温殊色一心都在他的伤势上,衫袍褪下来?,下意识扔了出去,谢劭眼?疾手?快,弯下身用着受伤的那只胳膊,一把抓了回?来?,“别扔......”
他这一弯腰一用力,里?衣上的大片血迹更明显了。
温殊色看着他额头冒出来?的细汗,赶紧把人扶了起来?,“郎君不?要命了吗。”
人一旦不?要脸了一回?,便会自暴自弃,变本加厉,“不?要了,娘子都差点弄丢了,还要什么命。”
温殊色没心同他玩笑,纱布已被血迹浸湿了大半,急忙把闵章叫进来?,两人一道替他换了药。
今日太医过来?又放了一回?瘀血,好在只是?崩了划开的那道伤口。
药换好后,绑上了白纱,闵章一退出去,郎君又开始了,“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我这般心中揣着事,伤也好得慢。”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问温殊色,“郁郁而终,这话娘子听说过这话吗,人很多时候,不?是?被病魔折磨死的,而是?被心困死,人生三大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也不?知?道我占的这是?哪一宗......”
与郎君相处了这么久,见过他足智多谋,冷静沉着的一面,也见过他狡诈,耍滑头的一面,但他为人一向坦荡,重规矩,从没做过不?要脸的事。
有些意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谢劭扫了一眼?她?震惊的面色,心下暗道,怎么着,只许她?小娘子放火,不?许他点灯呢?这算什么,自己只是?学?了她?的一点皮毛。
突然捂住心口,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小娘子立马便察觉到了,上前着急地询问:“郎君伤口还疼吗。”
谢劭摇头,“不?疼。”
一看就知?道是?他嘴硬,小娘子不?相信,“我都瞧见郎君额头出汗了。”
她?瞧见了就对了,床上的郎君有气无力地道:“这不?是?伤口疼出来?的。”
温殊色愣了愣,“郎君还有哪儿痛吗。”
说完便见他伸出个手?指头,朝着自己心窝的位置点了点,“怕是?犯了心疾,疼得厉害。”眉头都皱了起来?。
心疾之症,温殊色并没见过,但知?道自己的祖父便是?因此症归了天,听祖母说发作起来?甚是?难受。
紧张地问他,“郎君何时开始的?今儿太医过来?没一道替你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