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说了起来,大公子只含笑听?着没再插嘴,目光瞧向了几上的一个香炉。
一缕青烟袅袅,烧着的是心?字香。
上回他回温家时,还曾当礼物送给温殊色一盒,如今这屋内,熏了少说也有三?炉,这还只是前院的一个屋子......
再想起母亲今日备的那礼,顿觉锋芒在背,尴尬得紧。
奈何大夫人提前有过交代,要两人待到黄昏才能?出来,见三?娘子同温殊色聊了起来,温殊色又主动开口留两人用饭,便没再拒绝。
原本以为是宅子里的厨子准备饭菜,到了正午的点,却见觅仙楼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盖儿?一揭开,摆上桌的都是觅仙楼的招牌。
来了东都大半年了,大公子只去过一回觅仙楼,还是被一位同僚邀请,别说送菜上门了,要想吃到觅仙楼的招牌,还得提前预约。
心?中激起了不小波澜,不知?道这一顿得花多?少银钱。
黄昏时出来,两人坐上马车,均是垂头一言不发,到了温家门前,大公子才看了一眼三?娘子,“母亲要是问你,见到什么便说什么吧,不必隐瞒。”
母亲目光短浅,这副嫌贫爱富,只知?谋利,不肯吃半点亏的性子,是该好好长点教训了。
三?娘子自小胆小,即便要她编造,她也不知?道如何说谎,忙点头,“好。”
两人一进?门,大夫人立马把二人叫了过去。
先?问大公子,“如何?谢公子可见你了?”
父亲从小便教导他孝顺第一,他铭记在心?,哪怕知?道母亲有时候是错的,却从未忤逆过她,今日终于没有忍住,“谢公子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尚且还躺在床上养伤,母亲这般迫不及待,心?思未免太过于昭然若揭。”
大夫人一愣,惊愕地看着大公子,自己的这几个儿?子和女儿?,自小便懂事?,让她省了不少心?。哪里见过他们这般同自己说过话?,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大公子嘴里说出来的,良久才反应过来,气得心?头发紧,“有你这么说母亲的。”
大公子看了她一眼,目中虽有自责和内疚,却没认输,“母亲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必孩儿?多?说,若是母亲想孩儿?也成那趋炎附势之人,孩儿?恐怕做不到,母亲还是另寻其人吧。”
大夫人看着大公子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目瞪口呆地站了好一阵,才一屁股坐在榻上,锤起了胸口,“好啊,他如今也来嫌弃我?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你们个个都清高,是我?势利,是我?看不起人!可我?不就是想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吗,全靠大爷,他如今都四十了,还是个侍郎,那谢劭,才二十一吧,人家已经是殿前司的指挥使,从三?品,谢家二爷还是仆射,当朝左相,咱们能?同人家拼本事?吗......”
嗷嗷地哭了一阵,直呼自个儿?命苦,完全忘记了之前自个儿?是如何庆幸没同谢家扯上关系,“要是当初不是老祖宗偏心?,非要换了亲,如今就该是大娘子的福气......”
哪里有她温殊色什么事?。
这都是命。
稳了稳情绪,看向一旁垂着头的三?娘子,没好气道:“大公子嫌丢人,你该不会也觉得扫了面吧?都见着什么了......”
三?娘子不敢欺瞒,把今日从进?门到出来遇到的看到的都说完后,大夫人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名秀阁,她自然听?过,那日吴家夫人来府上,身上便穿了一件,没瞧见她那得意劲儿?。
可自己心?疼银钱,想着买一套房产,还要给大娘子备嫁妆,一直没舍得买一件,那败家子居然把人给请上了门......
觅仙楼,她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