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开始换药。
温殊色没敢往他伤口上看,光是瞧见他额头泛出来的水光,便知道他一定很疼。
可能?怎么办呢,她什?么忙也帮不上,情急之下上前抓住他的手,手指头擅自穿入他的指缝中,紧紧一捏,与他十指相?扣。
自己虽不能?替他分担,但儿时自己肚子痛时,祖母便一直握住她的手,痛感当真能?缓解不少。
这番一直握着他的手,郎君也没挣扎,直到换完了药她才松开。
等军医一走,小娘子又坐在了他的榻边,看着他被白纱重新绑住的肩头,嘘寒问?暖,“郎君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刚才那眼里的嫌弃明明白白,此时语气里的关切和紧张也不假,终于明白,她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感情。
纯粹是个没心没肺的。
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恐怕还得靠自己来引导。
疼是还疼的,那么大一个铁箭头穿进身体内,血都流了半升,能?不疼吗,但大丈夫怎能?言疼?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让她自个儿去意会。
小娘子自然看了出来,一副心疼却又不能?替他分担的捉急模样,“郎君再忍忍,等伤好了,我带郎君去酒楼,摆上几桌,郎君想吃什?么咱们就点什?么,庆祝郎君大难不死,后福无疆......”
摆几桌,倒也不用。
上回的三?十两银钱,一半乃靖王周济,另一半还是从许指挥那借来。
俸禄未发,连小娘子的吃穿用度都满足不了,哪里还有银钱供他自己去挥霍,谢了她的好意,“不用铺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娘子不赞同了,“这怎么能?算铺张呢?郎君才从鬼门关回来,花多少银钱都值得......”
谢劭不吭声了。
怕自己再抠搜下去,惹急了小娘子,又得埋汰他无用,想了想,道:“应该会有赏银,去庆祝一回也无妨。”
受了这么重的伤,人都险些?没了命,皇上要是连赏银都不给,岂不是寒了人心,温殊色点头:“赏赐没个上千两黄金,不升两级官品,郎君这一遭罪都白挨了。”实则按她心底的想法,黄金万两都不够。
郎君的性命千金不换,乃无价之宝。
心头的话?没说?出来,只听?到了她所说?的,便是另一种?解读。
那日知道太?子来了东都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向上禀报,藩王无召进京,顶多警告一番,受点物质上的处罚,不痛不痒。
谋逆不一样。
等到太?子攻入内城门,便坐实了杀头之罪,能?斩草除根,还能?为自己谋一份官职,何乐而不为。
他一番策划谋算,等着鱼儿上钩,冲着便是这份功劳。
自己立了大功,皇上必然会给赏赐,可被她如此明码一标价,突然又有些?忐忑了,万一达不到她的预想,小娘子是不是又会失望。
也没让他等多久,午时后,宫中便传来了消息。
昨夜元相?元明安与前朝余孽勾结,大敞三?道国门,引逆贼入大酆皇城,幸而被马军司谢都虞及时察觉,率领马军司两百余名侍卫,将其围在了内城门外,这才避免了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祸事。
元明安及其同党当夜便被押入大牢之前,自知没有了后路,当场割喉自尽。
马军司许指挥和靖王连夜追击同党,于天亮之前,将所有的前朝余孽,尽数收入网中。
皇上勃然大怒。
谋逆者,无一例外,统统处死,在朝为官的元家儿郎全都被黜,连皇后元氏都没能?幸免,废除皇后封号,贬为庶人。
消息一出来,一片哗然。
元家都已经做到了国舅的位置,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