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陛下对王爷的栽培和关爱, 丝毫不亚于后来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子,甚至比起?其他几?位皇子, 王爷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时日还最长。
幼年?陛下亲自教?导王爷识字,长大后又将其带着身?边,四处征战,父子之情比亲生儿子还要深厚。
而如今的天下,说是父子两?一道打下来的,一点也不为过?。
后来陛下登基,为了?稳固江山,王爷在边关替陛下守了?十年?,直到朝廷稳固,兵马逐渐强大,才撤回东都。
陛下念他有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赐下中州的番地,封王爷为中州节度使。
驻扎中州十来年?,王爷一心只为治民,效忠于陛下,大小事务无一不上奏。
河北河西两?个藩王被削,是因他们都被人抓到了?真把柄,而他靖王,凤城众人谁不知他的贫穷。一双靴子穿了?一年?都舍不得?扔,有何可让人揪住的把柄。
就算被人无中生有,诬陷到头上,河北河西削藩,去的都是朝廷中人,这回陛下却下旨让一个中州凤城的副使来削自己?的藩王。
于理不合。
但周夫人比周世子沉得?住气,看了?一眼自己?那位恨不得?冲出去与人厮杀一场的儿子,无奈???叹了?一声?。
脑子倒也不笨,唯独遇事容易冲动,把人唤来身?边,“坐好。”
周邝哪里还坐得?住,早就看谢道远不顺眼了?,上回他当着自己?的面把裴元丘放走,便暴露了?自己?想要两?面都沾边的野心。
之后又把自己?的大儿子送去了?东都,自谢仆射辞官后,后来几?位上去的大人都做不长久,要么病死,要么横死。
门下省早就是他右相?的掌中之物,谢家大公子去门下省任职,不就相?当于甘愿送一个人质过?去,摆明自己?的立场了??
两?位叔叔相?继被削,眼下能挡住他太子前路的,就只剩下父王。
是何居心,一目了?然,很难不去怀疑。
他是恨不得?去城门把谢道远揪回来,问问他为人的良心何在,可到底还是听了?周夫人的话,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半边屁股挂在圈椅上,明显坐不住。
周夫人也懒得?说他,细细同?他分析道:“无论圣旨是真是假,咱们都不能轻举妄动,陛下真要削你?父王的藩,咱们身?为臣子,坐在这儿等着便是。若为假,更不能动了?,假的成了?真的,岂不正中人下怀,给人家送一个意外之喜了?吗。”
“意外之喜?”周世子一愣,蹙起?眉,身?子转过?去问周夫人:“那.....这番目的又为何?”
周夫人倒意外他能听明白了?,反问他:“这次事发之后,谁会遭殃?”
周邝倒是很快明白了?过?来,心头一震,“母亲是说谢家?”
周夫人点头,“朝廷来的圣旨,除了?谢家,谁见过?。”说到此处不得?不佩服,“若真如此,倒是一番好计谋。一石二?鸟,成了?,最好不过?,能除了?你?父王这个大隐患。不成,单凭一个谋逆的罪名,便能把谢家连根拔起?来,让你?父亲失去一只臂膀。”
怎么都划算。
事先倒也并非没有苗头,上回裴元丘回凤城,怕是已经盯上了?谢家。
谢副使还真就让他把谢家这个铁鸡蛋,敲出了?一条缝。
周邝不以为然,“他谢副使也算得?上臂膀?资质平平,不堪重用,我还纳闷父王当年?是如何看中的他,以为瞧的是一个‘忠’字,如今好了?,别说忠,他竟还敢转头把刀对准自己?的藩主,谢家出了?他这么个不忠不义的东西,简直就是佛头着粪,他却敝帚自珍,非要当自己?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