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来不及回头,忽然一箭横空贯来,从右至左穿透了他的头颅。
他像被寒冰冻住,呆滞片刻,瞪着铜铃大的眼,不敢置信般,“砰”地摔倒在地上。
那小弟朝她俯身低头,“小夫人受惊了。”
紧接着,如闷雷的轰隆声传来,愈来愈近,像千军万马要把土地踏出个窟窿,车外的打斗声渐渐停止。
一队黑甲士兵手持弓箭疾风一样掠过她眼前,片刻,士兵越来越多,潮水似的包围他们,个个蓄箭待发,似乎只要主将一声令下,便即刻将他们射成筛子。
土匪们见头领已死,官兵过来,纷纷吓得扔下刀剑、跪地求饶。
一片吵嚷中,李允宁听到一只马儿慢悠悠踏地的声音,仿佛预感到什么,她抬头紧张地盯着窗外,云奕骑马的身形出现在她眼前。
她像刑场上即将被砍头的犯人,极度害怕,但已知结果又心头一松,她对上他的眼睛冰冷、讥诮,像裹挟着千万年的风雪,不留余地朝她袭来。
她明白了。
他不会放过她的。
0063 当他的面,取悦我
云奕越过她,驶向前方,云二询问土匪们如何处置,他冷冷地道:“愿降者抓,不降者杀!”
似乎在人群中认出郑译,冷笑一声:“这不是城里哪个贵夫人的奸夫,怎么来当匪徒了?一看就是蛊惑人心、后患无穷的土匪头子,来人,给我砍了!”
马夫忙道:“云世子,您误会,我们是被土匪劫的……”顿了顿,“我家公子刚来幽州不久,不认识什么贵夫人,更别说……”
云奕打断他的辩解,视线扫向马车,“这是你们的?”
马夫讷讷,想承认又不敢。
云奕骑在马上俯视他们,像替他回答:“你们拐走了我府上的美人,半路又遭土匪拦截?”
声音拔高,语气肃厉:“你们当我云府来去自如、随便撒野,两个不知死活、图谋不轨的大胆狂徒,更得非死不可!”
李允宁再坐不住,一下推开车门,穿过帘子,跳下车辕。
平日下车都有车凳踩踏和婢女搀扶,她冒然一跃,不小心扭到脚腕,忍着钻心的疼痛,走到云奕面前。
她深呼吸口气,直视高高在上的他,一字一句道:“是我思乡情切,雇佣他们载我回京城,你要生气处罚,尽管罚我!”
他明明认识郑译,却诬陷其是人奸夫,还给扣上土匪头子的名号,马夫解释,他又声称他们劫走她。
两人心知肚明,她是自己偷跑的。
他如此咄咄逼人、不肯罢休,她如果不站出来,按他得理不饶、锱铢必较的性子,马夫恐怕性命难保,郑译不死也得重伤。
云奕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如看见什么脏东西转瞬移开,岔开话题:“你为奸夫求情,难道这奸夫不是别的贵夫人的,而是你的?”
云二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两位主子对峙,心提到嗓子眼。
小夫人前面是公子,后面是前未婚夫,真怕她脑子一时冲动,说出什么有损公子颜面的话来。
他忙指挥士兵押走土匪,嘱咐同僚带兵马后退,给几人腾出说话的空间。
李允宁见众人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我跟你说过,我和郑译清清白白,没有你想的那种瓜葛……”
第一次逃跑,郑译暗地帮她,他误会他们想双宿双飞,她否认,他一直不信,现在仍是这样。
自从被他占了身子,她知道,和郑译再不可能。当经历越来越多的事,逐渐明白,郑译早在前朝皇室势微之时,选择维稳家族的利益,而放弃了和她的联姻,她对郑译,再没有一点男女留恋之情。
云奕翻身下马,握着长剑,踱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