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宁点头,犹豫道:“晚上出城,要不要……”京城是需要圣谕和官令的。

“有世子身上云家的令牌就可以。”云嫣接口,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净白的小瓷瓶,“这是迷魂散,只要一滴刺入皮肤,便会使人昏睡六个时辰。您看看,必要时……”

“谢谢你。”李允宁接过瓷瓶,放入袖中,思索新宅守卫森严,哪怕将云奕药倒了,出门也重重艰难。

她询问:“城里有什么临水的酒楼吗?可以翻窗跳入水里小船那种。”

不管他俩去哪里、做什么,云二和小圆始终候在不远处,她要单独出去,实在不好糊弄。

至于翻窗跳船,以前和皇兄出宫玩,在临湖的酒楼为偷溜上街这么干过。

云嫣道:“幽州多干旱,酒楼没有,青楼……倒是有一家,靠条小河。”

李允宁:“……”

她想了想,“二月初九晚上,你派人在河里撑船接应我,我放夜明珠到窗外做暗号。”

云嫣欣然答应。

李允宁却犯了难,她好歹曾经金枝玉叶,怎么拉下脸皮跟云奕说要去青楼,冒然开口,他一定会怀疑她的企图。

苦思两三天,在话本子里学到一招。

有个夫人怀疑丈夫的忠贞,每晚检查他的衣物,最终发现寝衣后领有个殷红吻痕,证实丈夫偷养外室。

她没兴趣深究云奕的清白,但“东施效颦”,抓住他在女色上的一些小把柄,闹着叫他带自己去青楼瞧瞧“狐狸精”也行。

说干就干,李允宁蹲守几天,云奕晚上回来,身上偶尔有酒气,脂粉味那是一点没有。

眼看初八,她急得差点破罐子破摔,要直接跟他说,去青楼学习如何使男人欲罢不能的欢好技巧。

还好,这天日子吉利,云奕参加官员宴请,估计去的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衣服上一股甜腻的脂粉味。

李允宁像个小猫,在他周围嗅了一圈,趁机发作:“你和哪个姑娘胡混完,不换衣裳,不洗干净?”

云奕喝多了酒,头有些昏,低头闻闻自己,伸臂要抱她,“都是宁宁的味道,没有别人碰。”

李允宁闪腰躲开,故意得理不饶人:“你骗人,我才不会用这样浓郁的香料……”说着推他出门,“不要跟你睡觉,你脏死了!”

“底下还满满的,很胀……”云奕拉她的手去摸身下,“没有胡混,只给你的。”

李允宁像被烫着缩回手,嗔他一眼,喝得半醉还满口污言秽语,色胚到骨子里。

她不好再追究,转移话题找茬:“你就不能不去那些风月场合吗?外边的姑娘那么好,你吃饭喝酒非得她们陪着?”

云奕扑过来半抱住她,解释:“别人叫的……”

想说下次不会了,瞧她乌黑扑簌的睫、嫣红嘟起的唇,美好得仿佛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话到嘴边改了口,他环紧她腰肢贴在小腹,“想管我啊,可以,给我生个儿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疯子!”李允宁推他胸膛,催促,“快去洗澡,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提到孩子,她的心不禁猛跳了下。两人同床以来,前几次她喝的避子汤,有一回来月事肚子很痛,云奕就把喝避子汤的苦活揽下了。

看他极其不待见云家庶出弟妹的态度,应该不会在娶妻之前搞出庶子女。

这会儿,她又不敢保证了,他想一出是一出。

云奕拽她的手不丢,“晚上还跟我睡觉吗?”

李允宁努力挥开,“不睡,我生气了!”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摇她的胳膊,“宁宁怎么才会不生气?”

李允宁很少见他幼稚的样子,一人对另一人放下伪装、毫不设防,总叫人莫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