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牧羽又吃过药,稍微好转后勉强起床吃了东西。自他生病,费尔和李冰就在他家暂时住下,天气这么恶劣,他又生病。万一要是停电或是雪埋了前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冰听说牧汉霄正在来美国的路上时,差点以为费尔也会开玩笑。然而费尔已换了衣服和鞋,准备出门开车去机场接人。

他吃惊问费尔:“牧先生坐飞机来?”

费尔嗯一声。

李冰说:“这么大的雪!”

航班都取消了,老板竟然在这种天气里还要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有公事,李冰尚且能理解,如果只是为了牧羽...

牧羽在房里有气无力地喊他,李冰很快进去,牧羽咳得嗓子疼,得喝药。

他病得疲惫不堪,白天还醒了一会儿,一到晚上就昏昏沉沉地睡,药物作用令他渐渐平息一些,咳嗽着睡着了。

费尔在晚上十点左右回到牧羽的小别墅。李冰闻声下楼,只见费尔已自去换衣服换鞋。

而他们的老板走进客厅时一身浓重的寒意还未散,牧汉霄的肩头落着点雪,他脱下大衣,连随身行李都没有。

李冰低声开口:“牧先生。”

牧汉霄接来费尔递过的暖毛巾擦了擦手,看一眼李冰,点头。他在暖风机前吹了会儿,转身上楼去。

李冰说:“昨天咳得厉害,今天好转一些,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牧汉霄上楼去,进了牧羽的房间。李冰与费尔便待在楼下,费尔去厨房准备吃食,李冰问他:“老板有安排吗?”

“没有。”费尔答:“来待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

李冰也不说话了。

楼上牧羽的卧室黑着,牧汉霄推开门进去,牧羽躲在床的角落里,人已睡着了,呼吸时带着点病意。他时而低低地咳嗽,声音低弱沙哑。

牧汉霄走过去,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他脱下毛衣,随手放到一边,靠近到床的时候,看见牧羽埋在枕头里的脸。

借着一点点微弱的光,他看到牧羽微皱的眉头,苍白的脸上残留生病的晕红。

他不是从前那个生病时就哭着要妈妈和哥哥的小孩了。如今他只是安静地蜷缩着,即使身体被病毒火烧火燎地折磨。

牧汉霄无声地坐上床,隔着被子来到牧羽身边。牧羽只睡了很小一片地方,他做着不安稳的梦,手背上还残留一点点输液后的痕迹。

他在输液时睡着了翻身,针管游移,在他透白的手背上留下了一点点淤青的痕迹。

牧汉霄握住他那只手,指腹抚过那点淤青的痕迹。牧羽无知无觉,药物令他的睡眠加深,感官的敏感度下降。

牧汉霄沉默地侧卧下来,一手撑在牧羽的枕边,试了他额头的温度,随后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