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谁偷了我家的粮啊!”

丁母气得嚷嚷起来。

丁父过来,仔细搜了所有包袱,他们提前准备的饼子没了,这是一家人的口粮啊!

“谁,谁偷了我的东西”

丁父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不远处几个人身上,正巧他们吃的也是扎实的面饼子。

“瞧什么瞧?”

那家的男人站起来,比丁父高,比他更凶悍。

更别提他们家生的都是小子,比丁家的孩子大,父子几人站在那儿像小山一样。

“就你们那个懒样,一家子好吃懒做,要不是萱丫头,你们早就饿死了!”

“你家能有余粮?啊呸”

男人咬着饼子,大口嚼着。

“没粮食还瞎嚷嚷,喊捉贼,该不是想找个冤大头跟着混饭吃吧?”

“姓丁的,再用刚才那眼神看老子,老子抠了你眼珠子!”

丁父怂了。

他转身给了丁母一个大耳瓜子。

“败家老娘们,让你收拾东西,把粮食落家里了。”

“娶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老大、老二,跟爹去找吃的。”

丁萱从空间拿出松软香甜的面包,咬一口,喝口牛奶,美滋滋地跟着看了一路戏。

粮食是她偷的。

这烙饼的面,是原主种的麦子。

烙饼的柴,是原主砍回来的。

饼子也是她发面揉面烧火,一个个烙出来的。

凭啥给他们吃!!

丁萱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路上遇到饿坏了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她一人发了一个饼。

救人至少得一句诚心实意的感激,丁家就是一群白眼狼。

她在山坡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丁父和两个弟弟到处找吃的。

明处的野菜早就被人薅过一遍,三人最后在一个背阴处,找到了一些幸存的野菜。

“这能吃吗?”

丁老二嫌弃得不行。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得挑了。

丁母很久没有下过厨,丁父去弄了一点儿水,他们把野菜丢里头胡乱煮了一下,每人分了一些。

吃第一口的时候,丁老三直接吐了出来。

又苦又涩,怎么这么难吃啊?

如今他还在挑剔,等到后面连野菜都没了,他才知道人生有多难。

丁萱远远地坠在大部队后面,天天看丁家为了弄点儿吃的绞尽脑汁。

别家准备充足,家里人也团结。

丁家人懒散了这么多年,逃荒完全是要了他们的命。

每天走几十里,本来就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更别提肚子空落落的,越发折磨人。

在生活的逼迫下,丁老大学会了抢水,丁老二和老三也能分辨哪种菜能吃,什么不能吃。

几人脚下早就磨起了血泡,每天赶路脚底板像针扎一样疼。

可是他们不敢停,更不敢掉队。

只因为一次找食物的时候,丁父看到了一些血糊糊的骨头架子,模样像个人。

这种会叫人做噩梦的场景让丁家人清醒地认识到逃荒的路上有多可怕。

所以就算爬,他们也要跟着村里人。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一路过来,很多村镇都没人了,他们已经提前往南边去了。

看到这场景,村长叹了口气。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年幼的时候听爷爷讲过旱灾,讲过逃荒的事情。

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