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七彩糖纸的糖果,倾洒了一地。

“小溯,我们不该是对手的,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是程宇义吗?”程会卿贴着他的耳朵,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是真想对你好,你不要这么大恶意。”

程溯鼻尖通红,冷得哆嗦,他吸吸鼻子,“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程会卿说的不无道理,他确实是唯一主动找程溯说话的,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他们或许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就因为徐慧说,他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他妈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所以程溯必须远离程会卿这种人,要把他死死踩在脚下。

他又开始痛恨自己的卑劣。

他不敢反驳严厉的徐慧,不敢面对同学们指指点点的话语,把自己困在固若金汤的城池,封闭一切外界联系,活像个山顶洞人。

他把怒气发在程会卿身上,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这样,如果没有他,程宇义不会和他妈离婚……

程溯苦笑一声,睫毛轻颤,眼泪顺势滑落,如同隐在池塘的小雪,一并凐灭在黑夜中。

“小溯。”程会卿摸摸他的脑袋,细长的直接插在略微卷曲的发丝间,雪化后的发丝有些湿润,软趴趴的。

“我们是一样的。”

……

思绪回笼,程溯微微叹了声气,薛鹤年已经回到座位上,钢笔还静静摆在他的书上。

第一节课是数学,讲的是上周晚自习做的卷子,戴毅一拍黑板擦,尘灰纷纷扬扬,第一排同学战术后仰,捏着鼻子闭起眼睛,一手拿着习题册扇动。

“心痛啊,真是心痛。”他痛心疾首,“最后一题难是难了点吧,但也不至于班上就一个做对啊。”

“哇去,还有人做对啊?”前排同学惊呼,“那个题超纲了吧,我回去搜了一下,大学数学。”

戴毅说,“其实也不是,用高中的定理也能做出来,虽然参考答案给的不是这个,但是还是有同学做对了。”

班上一阵嘈嘈切切。

“谁啊?程溯?”

“程溯不可能吧,他数学不行。”

“难不成是新同学?”

……

“好了好了,看题。”戴毅用手拍了拍桌子,“猜这个可激动了,做题的时候就无精打采。”

“老师,说一下呗,我好找他问题。”数学课代表任宇起哄。

“……”戴毅看了眼最后一排呼呼大睡的薛鹤年,脸色精彩纷呈。

众人立马明白了,静了一瞬继而小声嘀咕起来。

这个薛鹤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刚进高三就转进来,只知道长得挺帅,家里有钱,上课睡觉,下课打球。

每天踩点上课,背个普拉达的奢侈书包懒懒散散地晃进教室。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男的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仔细一看,除了身上的校服廉价之外,每一件都不低于五位数。

限量版aj一周七天不重样,打球时手上几百万块的手表就随意在桌上一放,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惦记着,反正第二天又换一块来戴。

从他身上认识了好多奢侈品。

行,薛鹤年是少爷实锤了。

上课睡觉,作业不交。镀了层金的绣花枕头而已……谁知道这厮考第一?

人与人的差距真是如隔天堑,难以逾越。

程溯认真地抬头望向老师,仔细听讲,生怕漏掉任何关键步骤。

许是高考实在不可能出这种题,戴毅越讲越快,有一搭没一搭地跳步骤,激情澎湃。

四下皆惊,云里雾里之间只好放弃。

程溯无奈的揉揉眉心,熬夜的后遗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