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你已经接下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我也不打算找其他人了。”

“我可以拒绝。”

“拒绝?”薛瑾年故作惊讶,“当然不行啊,大学生了,要讲信用的,再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拒绝了我,我就请我的妈妈来劝劝你,哦对,她也认识你,你之前通过电话的。”

他说的是刚和薛鹤年确定关系的那个寒假,薛鹤年回家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向自己的家人出过柜。

“你放心,补习时间不会太久,毕竟我后面还要上学嘛。”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我哥以前是怎么在一起的,又是怎么分开的,这其中肯定有很多细节。”薛瑾年说,“在此之前我查过你,我知道你去年没发挥好复读了,今年是才考进a大的,你真的很厉害呀,和我哥谈了个恋爱又分手,真是一点也影响不了你,佩服。”

言语之间满是揶揄。

程溯最怕被人提起之前那段恋情,既然过去了的事就过去吧,薛鹤年现在的生活进入了正轨,那么不堪的过往还有必要提起吗。

薛瑾年对他充满恶意,想必也是在薛鹤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形成的。

他不想去解释什么,只后悔自己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草率地来到这里当家教。

程溯缄默不言,不争辩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能懂什么,况且他站在他哥那边,程溯怎么解释都是枉然。

他不吭声,决定将懦弱的信条贯彻到底。

“程溯老师,你就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就不爱了,并且还能狠狠伤害爱他的人呢?”薛瑾年一手搭在程溯的肩膀上,没大没小地贴了上去,“早就跟我哥说过,同性恋是没有未来的,好吧,看来他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对了,我还有个冒犯的问题,男的和男的谈恋爱,是怎么做的?”

程溯睁大了眼睛,这未免过于冒犯了。

“我们家族就没出过同性恋,我爸妈的感情也很好,从小追我哥的人就数不胜数,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男的呢?”薛瑾年没有情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你是天生的同性恋吗,看到男的你会有感觉吗,什么感觉……啊!”

脚尖猛地传来一阵剧痛,薛瑾年一下子就矮了下去,抱着脚在地上打滚。

程溯后退两步,冷眼看薛瑾年在地上没形象地痛嚎,“啊啊……你居然踩我脚,我穿的拖鞋啊!”

程溯用了七成的力,即使是棉拖鞋也顶挡不住痛楚。

薛瑾年一张臭嘴怼天怼地,从小到大得罪了多少人,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开骂,爸妈不让他说脏话,这大大限制了他的火力,所以开拓了全新的骂人方式,在有限的词汇与各种毫不相干的事务混杂。

什么把你奶奶家的西瓜种在你的肛门里,来年就会结出黄瓜。

你这人身材真好,裤子穿上面衣服穿下面,倒立起来和之前完全一致,变形金刚的弟弟变形裤裆。

……

诸如此类,屡教不改,除了他哥没人治得了。

本意是想刁难一下前嫂子的,谁知嫂子还是个火药脾气,一点就炸。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没有动手的,念在你是我前嫂子才对你客客气气的……”薛瑾年抱着脚控诉,眉毛打结,装腔作势道,“怎能对一个17岁的孩子下此死手……死脚!哎呦不行不行,我脚趾骨折了,你要负责。”

程溯静静看着他表演。

“我也不让你赔钱了,这样吧,你就当我刚刚的失礼发言是耳旁风,没听到行不行,我不问了……学、学习。”薛瑾年捂住胸口咳了咳,虚弱道,“嫂子扶我起来一下……”

程溯不吃他这套,背起书包转身就走。

“喂?等等……嫂子,老师,程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