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机就是从他的裤子口袋里发出声音的……

那人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轻笑了一声，“刚刚叫了这么久的门，现在我给你开门了，怎么还后退了呢……老师？”

程溯抬眼看他，“你是X？”

他笑了出声，是这个年龄特有的清朗少年音，程溯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X笑够了，没正形地耸了耸肩，“嗯对……是我，是我哈哈哈……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程溯老师，你看上去好像很生气啊。”

程溯本来没有这么气，一听到这句话火从中来。

“这种恶作剧你觉得很好玩吗？”

“嗯哼？”X咧开嘴，歪了歪头，“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里好像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地方，程溯老师，消消气，不如进来喝杯茶聊聊天。”

他笑了笑，额前的乱发稍稍偏移，露出了整双漂亮眼睛，程溯本想说教两句树立老师威严，觉得见着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

还来不及细想，程溯便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痣。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了，脑袋轰然炸开，这样的眼睛和泪痣分明就是……

程溯面色肉眼可见的发白，思绪已陷入了奔腾的海里，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顿时像凝固了一样无法动弹。

可是声音不是这样的，这人的音色更为明亮，还带有些许北京口音。

他咽了咽唾沫，收敛起讶异的神色，面前X仍旧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程溯发现他的泪痣不在右眼眼角，而是左眼。

只是眼睛长的太像了而已，何须这样风声鹤棣，草木皆兵。

他定了定神，板着脸跟着卫衣少年走了进去。

这间公寓的客厅十分大，沙发与门边立着一扇古香古色的屏风，房间内的布置出乎意料的整洁干净，吊灯窗帘，连茶几沙发上的设计充满了中国古典元素，壁纸都设计成羊皮纸古书内页的颜色。

想不到叛逆少年的喜好竟如此清新脱俗。

程溯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比他更像高中生。

X转身取下帽子，随意的撩了撩头发，并不急着摘口罩，“你好程溯老师，我是X，你的学生。”

平平无奇的介绍，并没有介绍出个什么所以然，程溯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程溯放下书包，坐在他的对面，一本正经的看着少年，拿出老师的口吻，“那么X同学你不打算介绍一下你自己吗？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戴着口罩说话，是不是不太礼貌？”

“那不行啊，我怕老师看见我长相奇丑，嫌弃我，不教我了……”X向后躺，双手搭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没正形地翘着二郎腿，完全听不出害怕的语气，他弯了弯眉眼，眉宇间仍能看出几分稚气，“老师你很想看见我的脸吗，我觉得戴口罩也不影响老师补课吧。”

是个死性不改的硬茬。

“第一次见面，老师当然要记住你的脸啊，如果我也戴着口罩来，你是不是会觉得不舒服呢？”程溯说，“如果你是感冒不方便，那我就不强求了，但至少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X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沙发，抬起下巴懒散地垂眼看他，嘴上一口一个老师，行为上却满是不尊重。

他对着程溯勾了勾手，“老师，你过来。”

程溯不为所动。

“是我爸妈让你来做家教的，那么除了名字和长相，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我的学习情况吧。”X说，“我的补课费用可贵了，老师确定要浪费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

程溯顿了顿，无法反驳。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浪费时间，他是来补课的，不是来查户口的。

只是被一个高中生牵着鼻子走令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