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溯手腕上的伤口又长又深又重,猩红的颜色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种强烈的色差映衬之下,使得他无法移开眼睛。
刘锐的眼睛紧紧盯着伤口,程溯发觉了他的视线,迅速拉起袖子,遮住那道伤痕,动作略带慌乱。
刘锐满腹疑问,心底的好奇心登到最高峰,他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程溯不愿意说,他没有办法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自从上次程溯来找他帮忙填志愿就已经足够蹊跷,这消失的三个月中,程溯身上一定发生了许多离奇的事情,从他受伤这个位置来看,难道是动了轻生的念头?
程溯颇不自在,始终垂着眼避开刘锐的视线,几乎将自己缩进宽松的卫衣之中。
两人无声的静默,刘锐摸笔画的手停在半空中,笔画老神在在的端坐着,两人一猫显得和谐又尴尬。
好巧不巧,程溯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一声。
他的耳尖发烫,不自在地摸了摸肚皮。
刘锐回过神来,拿起茶几上温热的手抓饼,“哦,对,这是我刚刚进小区的时候买的,你是不是饿了……来,吃吧。”
程溯的双手缩在袖子里,指甲无措地扣着袖口连接处的线,看看手抓饼,又抬眼看了看刘锐。
刘锐盯着他,程溯悄悄咽了咽口水,眼神迅速垂下,有些胆怯,然而过了三秒,他又抬起眼睛瞥向手抓饼。
刘锐干脆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塞进他的手里,“你怎么了啊?怪怪的,之前也不像这样扭扭捏捏啊。”
程溯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眉宇间短暂地蹙了蹙,感受到程溯的抗拒,刘锐立刻松开手。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笑道,“好吧,我知道这两个月你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就不追问了,不说也没关系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在原来那个高中里,好多人现在都不联系了,关系就渐渐疏远了,只有你和薛……咳咳,嗯,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帮你收拾收拾床,然后你去洗漱一下,先睡一觉好吗?我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感觉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程溯的身体悄悄松懈了下来,刘锐的话给足了他台阶下,他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重重点头,手心的手抓饼还热乎着,他也没有推辞,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装袋。
刘锐的家是四室两厅三卫,除去他妈的房间和他的房间,还有两间空房间,一间是放乱七八糟的杂物间,还有一件是客房。
由于房子是新装修的,才住进来不久,也没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没有亲戚走动,因此空着的那间客房还没有人住过。
刘锐为人仗义,凡是以前关系不错的同学求他帮忙,他多数情况下都会尽力去帮,程溯与他的交情不深,起初,由于外界的声音,他还对程溯颇有看法,直到薛鹤年和程溯谈恋爱之后,他才渐渐了解了程溯。
他起身去收拾房间,程溯慢吞吞地吃起了手抓饼,他先是将卷饼的火腿和鸡柳全部挑出来,放在手心递到笔画的面前。
笔画低下头嗅了嗅,就着他的手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笔画身体壮实,什么都能吃,几千块钱一袋的名贵猫粮能吃,人吃的水果偶尔能来两口,做饭阿姨做的家常便饭能吃,甚至闲下来还会啃骨头磨磨牙。
程溯的目光落在笔画圆润的后脑勺上,柔和而忧伤。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笔画到达了自己的手心,方才刘锐抓他胳膊,他惊慌失措地挣扎,不慎又把伤口裂开了,此时他感觉到手腕隐隐作痛,带有一些湿润。
笔画吃完了就用身子蹭着他的手打呼呼,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手心拱来拱去,似乎知道他的手受伤了,蹭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转而用身体贴在程溯的腿上,弄得他一裤子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