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钝痛自她背脊传来，蔓延到她身体其他部位。

她本能地蜷起身子，盛怒的程会卿令她感到害怕。

程会卿却压了上去，缩短与她的距离，两人鼻尖凑得极近，颜绒感到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吐息，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平视，“颜绒，你很喜欢我，是吗？”

颜绒呼吸滞住，嗓子眼似乎瞬间被堵住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很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很期待我壁咚你。”程会卿垂眼看着她，轻佻地对着她的眼睛吹了吹，“是吗？”

他低头更凑近了几分，近到嘴唇都快碰到她的嘴唇，颜绒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程会卿停住了，颜绒眼睫轻颤，紧张得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停了两秒，拉开了与她距离。

“你希望我亲吻你，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牵起你的手，对你说些甜蜜的情话。”程会卿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地拆穿她的心思。

颜绒睁开了眼睛。

“希望我对你说那句，我爱你，这种性质为表白的宣言，你觉得很疑惑，是不是我对于感情过于笨拙，连你的明示都看不懂。”程会卿说，“如果我能知道，就会在下雨天共撑一把伞的时候，在摩天轮升到顶端之际，向你告白……反正，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他的眼睛暗了下来，缓缓松开了钳制她的那只手。

颜绒突然觉得心里很空，原来他什么都懂。

“我知道的，颜绒……”程会卿后退一步，松懈了力气，两只手垂在身侧，“我的伪装赢得了你的好感，对不起，我不爱你。”

颜绒怔住了。

“我和那些所有想接近你的人一样，是冲着颜家来的，我卑劣下流，装出你最喜欢的样子，就是为了讨得你的欢心。”程会卿定定地说，“我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就算以后结婚了，我也不会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直白拒绝像是天打雷劈，雷声轰鸣后，颜绒听到了尖锐的耳鸣，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程会卿，忘记了呼吸。

“颜绒，我不想说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耽误你这种陈词滥调了，我就是个烂人，彻头彻尾的烂人。”程会卿说，“所有温文尔雅，绅士风度都是我装的，我从小就带上了这层面具，装起来炉火纯青，同学、老师、长辈……所有人都被我骗了，我的真实面目就是自私而虚伪的。我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占有，哪怕他不愿意，我都要牢牢抓在手心。”

颜绒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睫羽轻颤，晶莹的泪珠就沿着脸颊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