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白移开视线,语气不咸不淡,“提前说一声,避免尴尬,如果不想招待可以不见。”
程溯身份特殊,届时颜煜问程溯是什么身份也不好说,温云白是不介意,但怕程溯不自在。
然而……程溯竟学会了撒谎了。
看着程溯呆若木鸡的样子,温云白眼底一丝寒意掠过,暗自咬了咬后槽牙,他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既然三番五次否认,那他也不必心慈手软了。
“什么时候开学。”温云白问。
“啊?……还有两天。”
“两天,够了。”
听闻此话,程溯向他投入疑惑的视线,一头雾水,“够了?什么够了……”
温云白转头看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分外妖异,沉黑如墨的眼眸如同蛇瞳,散发着危险而静谧气息。
渐渐的,温云白的眼睛变成四个、六个……紧接着变化的还有他的嘴巴,鼻子脑袋。在他的视网膜里重重叠叠,朦胧不清,左右摇晃,程溯眨了眨眼,觉得摇晃的不是温云白,是他自己的脑袋,是他乱成一团的脑浆。
他的头脑翻江倒海地疼痛起来,尖锐的痛楚侵袭他的大脑中枢神经,使得他的头沉重不已。
程溯不得已一手撑在桌上,歪着脑袋气喘吁吁地看他。
“看来是起作用了。”温云白垂眸,抬手摸上他的脸,轻声道,“乖宝贝,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在程溯眼里,温云白的一切动作都放慢了数倍,他张了张嘴,话语像是在真空中传播一样,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他只能感觉到愈发沉重的身体和眼皮……
“惩罚已经准备好,好好享受吧。”温云白的手在他滚烫的面颊上细细摸索,慢条斯理地用食指撬开他的唇缝,笑道,“我淫荡的,小金丝雀。”
……
自高空坠落到海洋,稀薄的氧气扰乱他的呼吸,耳畔是如同刀割般的风声,极速下坠中,他竟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声。
他动了动手指,一阵麻木的触感蔓延到全身神经。
程溯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迟缓的运转发出尖锐的割裂音。
他……还活着吗。
一片静默中,他睁开了双眼。
视线一时半会儿,无法聚焦换散的停留在眼前,朦胧不清的画面。
入目是永无止境的黑。
他什么都看不见,或者换句话说,是眼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即使睁开双眼,也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程溯心头一跳,顿时感到头皮发麻,翻身坐起,想要摘下眼睛上蒙住的东西。
然而,下一秒,他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两个手腕之间被一个金属质的手铐牢牢锁住,无法活动。
他侧身躺在一个类似于床的软垫子上,可程溯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床,因为他闻到一股经久未打扫的霉味,比体育器材室的绿色垫子软上几分,却不足棉被床单的柔软。
温云白的别墅里有这么一个房间吗?程溯尽量保持冷静,浑身骨头如同散架一样,这种眩晕感陌生又熟悉,还伴随着阵阵耳鸣,像是后脑勺被人打了一棍,让他本就疲惫的身体更为沉重。
舅舅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溯越想越不可思议,他和温云白现在关系如此密切,就像温云白所说,他根本没有必要对自己用药……
正思索间,程溯听到一阵铁门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
程溯被蒙住眼睛,脸下意识朝着声源的方向望去,人在失去视觉后听觉会变得敏锐,此刻的程溯更是如此,他的耳朵灵敏到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急促的,剧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