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在二楼,离地不高,程溯视力极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诡异的树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对劲。

程溯眼睁睁看着那团茂密的树叶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束缚呼之欲出!

猫咪,还是蛇,难不成是小偷!

下一秒那东西就倏地冒了出来,程溯心神一震,瞳孔紧缩。

定睛一看,看到了一颗棕褐色的、滚圈的物体。

那是……一个人的头。

很快,便冒出一个身体,那人双手攀着围墙,双腿踩在树干上用力向上蹬,轻盈而快速地翻了上来,程溯这才看清他的全貌。

看上去是个男生,身量很高,皮肤白皙,穿着军绿色的冲锋衣,几乎与身后的玉兰树融为一体,他一手揪着宽大的叶子,一手撑在窄小的围墙顶端。

程溯从高处向下望去,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棕褐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盖住了半双眼睛,鼻梁骨挺直漂亮,下颌线轮廓清晰,从远处观望也能朦胧地感知到他的长相优越。

程溯心如擂鼓,居然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偷闯私宅的事,他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半,这时候做饭阿姨早就走了,管家爷爷也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人。

不能放任不管,看那略显青涩的动作就知道不是惯犯,可能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贼,说不定劝劝还能改邪归正,程溯当机立断地转身,飞速地下了楼……

颜煜确实是第一次翻墙。

经过妹妹的打探,程溯就和温云白住在一起,这是温云白最常居住的别墅,颜绒之前和程会卿来过一次,偶然间见到过程溯。

程溯是温云白的男朋友。

得知了这个消息,颜煜伤春悲秋了好一阵子,这段始于程溯单方面的酒后乱性是他这半年一直重复的美梦,他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如果程溯和温云白不是那种关系,又怎会出现在宴会上。

那天晚上,他只做了一次程溯就晕了过去,他心疼地抱着程溯,一面亲吻自己留下的痕迹,一面在他耳边说黏黏糊糊地发誓,大狗一般地撒娇。

半勃的肉棒在程溯软烂如泥的身体上戳来戳去,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最后蹭着蹭着就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宴会结束了,程溯也已经离开了。

对于程溯,他只知道一个名字。

而后他回到家,满脑子都是程溯,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会想到程溯,脑子里装着他的时候,每走一步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和一个男孩做爱了,和一个可爱的男孩,他不认识他,只知道他的名字。

颜煜在家待了两天,程溯的样貌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快被这一夜销魂迷失了心智,睁眼闭眼都是程溯可怜兮兮又欲态横生的脸。

于是他当即收拾东西跑到了西藏去。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道可道非常道……

他纷乱无序的心情起伏不定,他记得程溯每个动作和语气,那极致缠绵的激烈性爱始终会出现在他梦里,越是想忘越是深刻,怎么吃斋念佛都没用,道家儒家佛家都救不了。

他寺庙里待了一个月,最后离开的时候,大师对他说,有缘自会相见,你的尘缘未了,快下山去吧。

颜煜稀里糊涂地下了山,他不懂大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一个月没有任何作用。

他一闭上眼还是会想到程溯……

颜煜揉了揉眼睛,随意地撩了一把头发。

颜绒说他坠入了爱河,颜煜很想反驳她,他不是坠入了爱河,他是掉进了欲海,里面住着一只名为程溯的海妖。

颜煜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