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响起乒乒乓乓的声响,薛鹤年抓起钥匙就要出门,程溯心里一慌,顾不得脸上的痛楚,凑上去着急忙慌地说,“薛鹤年你别来,我不想见你。”

他抬眼瞧了瞧徐慧阴沉的表情,哆哆嗦嗦地说,“分手……我不和你谈恋爱了,以后也不要做朋友了,你别来找我了……”

徐慧面上表情稍微缓和了,程溯听到左胸腔内心脏破碎的声音,仿佛那些碎成一片片的玻璃渣刺进了他的血管,经脉里血液杂乱无章地流淌着,仅仅是说出这句话都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薛鹤年,我不想见你。”程溯涩声道,“你别来。”

他的眼泪早已在回来的路上流干了,红肿的眼圈酸涩难耐,一字一句牵动着面部神经,程溯脑袋昏昏沉沉,他听到自己空灵的声音飘渺而遥远,自始至终嘴里重复的都是同一句话。

“薛鹤年,我不想见你……”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响。

徐慧厌恶地将手机重重往地上一砸,啪嗒一声,脆弱的机身在地上四分五裂,连同这三个月和薛鹤年所有的聊天记录粉碎了个彻彻底底。

程溯梗住,所有的痛苦都堵在窄小的喉间,他尝到苦涩的血腥味,目光愣愣落在地上,涣散的瞳孔聚不起焦,他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起来!跪什么跪,死孩子你给我起来!”徐慧见不得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拉着他的耳朵大骂,“刚刚是薛鹤年主动挂的电话,你以为他对你有多上心?还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恶心死了!”

她一脚踢开地上破手机,恼怒道,“起来,我看你是被勾了魂了,c城不能呆了,起来收拾东西,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程溯立刻反应过来,本能的摇头拒绝,“不行,妈……只有一个月就高考了……”

徐慧态度强硬,“高考?你还知道你是高中生呢?要不然我就把你锁在家,等到一个月后放你去考试,要不然就让薛鹤年转班,再也不来找你!”

徐慧给他两个选项,铁了心要将将人分开,程溯嗫嚅难言,不能立刻回答,只能苦苦哀求,“妈,这件事我做不到,我要去学校……”

“你去学校是学习还是谈恋爱!”徐慧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破音,她恨铁不成钢地掐他的耳朵,“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既然你做不到,那我去跟你们老师说,让他给你转个班,不行……只要薛鹤年还在这里这件事就没完,我不上班了,我守着你上学……”

她神神叨叨地念叨,快被自己说服,“对,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上课,我看看谁敢过来!”

程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也不行,你不能去学校……”徐慧想到温云白又皱起眉头,温云白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他居然比自己还清楚程溯的事情,一定时时刻刻都在窥视他,徐慧越想越害怕,“我们还是得走,你不能离开我身边,我只有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惊惧起来,程溯被他短短几句话绕的晕头转向,徐慧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又疑神疑鬼,他大气不敢出,怔怔地望着母亲。

“为什么所有人都觊觎我儿子!”徐慧惶恐地抱怨起来,前言不搭后语,“我到底欠了温家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让我好过!”

温云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薛鹤年是收买人心的狐狸,温月和程宇义这两个贱人的纠葛还没理清,又来一个薛鹤年。

她狠狠地瞪向程溯,最终得出了结论,“你不能去学校!”

……

徐慧一锤定音,立即摸出榔头和钉子把程溯房间的窗户死死钉上,确认屋内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密道后,徐慧锁上了房屋的门匆匆离开了家。

程溯原本的老年机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