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不值得同情。
他步履匆匆地赶到别墅门口,远远地看到洋房内灯火通明。舅舅的迈巴赫停在庭院的空地上,漆黑的车身像是暗夜里伺机而动的窥探者,不动声色地隐藏在夜色中。
奢华巨大的门留了一道小缝,没有完全合拢,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程溯已经洗漱好了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发呆。
被磨掉漆的笔杆攥在他手里,程溯视线涣散地落在正对着书桌的窗子上,他洗了三遍,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程会卿精液的味道,是怎么冲刷也洗不干净的腥臊味。
后穴内的污渍早就被程会卿清理干净,程溯发了疯似的拿手指不断抠挖,温度适宜的热水流淌在他背上,顺着瘦弱的脊背蜿蜒流下,他的指尖触到的地方依旧敏感,溢出不知廉耻的淫水来。
他呆滞在在浴室里蹲了很久。
程溯无意识地转动手中的笔,他没有转笔的习惯,这是薛鹤年在教他做题常有的小动作,他转笔的技术十分高超,小小一根笔杆在他手中能玩出花样来,程溯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每到此时,薛鹤年就会拿笔轻轻敲他的头,露出明晃晃的小虎牙狡黠一笑,让他专心。
程溯长吁一口气,上次看到薛鹤年还是在一周前,却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薛鹤年就像热情的萨摩耶,不厌其烦地对程溯说我好想你,从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永远直白而热烈。
灼热到他不敢呼吸,不敢回应。
他这么脏的身体,配不上薛鹤年。
无论是不是胁迫,程溯确实与程会卿苟合,做了对不起薛鹤年的事,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深陷在痛苦的深渊里,在背叛的沼泽越陷越深。
程溯疲惫的抹了把脸,眼皮很重,视线逐渐模糊,他好累,考上大学后会不会轻松点,远走高飞就会好了吧。
程溯叹了口气,翻开日记本,提笔写道:
薛鹤年,我想和你去自由的未来。
薛鹤年,对不起。
……
程会卿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舅舅家门口被袭击,聪慧如他,也猜不到温云白的阴招居然这么狠,光明正大的让他来又玩偷袭这招。
他狼狈地倒在地上,抬手护住脑袋,重重地拳打脚踢如暴雨般落到他身上,他头上套着麻布口袋,后脑勺处遭到重重的撞击,疼得他龇牙,连思绪都被踢得混乱,一阵胸闷气短,血气上涌堵在喉间,他被打得闷咳几声,尝到口中的腥甜。
“舅舅……别打了……”程会卿连连求饶,天之骄子这辈子从没这么落魄过,躺在地上蜷缩起来,“有、有什么话好好说……咳咳……”
坐在主沙发上的温云白眸色冰冷,完全不顾外甥的求饶,只是偏头给了壮汉一个眼神。
殴打程会卿的壮汉歪嘴一笑,心领神会地比了个OK的手势,停下了动作,绕到程会卿的正面细细打量着,似乎是在思考从什么角度下脚。
壮汉名叫张虎,人如其名,长得虎性格也虎,以前是混香港黑社会的,之前帮派老大进去里,帮派也就解散了,也正是那时,流浪街头的张虎遇到了一生的贵人。
他跟在温云白身边多年,帮他处理了不少寻事滋事的家伙,自认为已经是温云白的左膀右臂,放在他以前的帮派里,得是二把手的地位,只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斯文,教训的人还是温云白的亲侄子,他特意收敛起力气来。
白哥说不能打脸,后脑勺总没事吧?
嘶……看那个眼神,好像后脑勺也不行。
程会起在地上剧烈地咳了一阵,抬起手指隔着麻袋触碰自己的嘴角,脑瓜子嗡嗡作响,他的眼镜由于大幅度的动作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