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出一点声响。
西泽明明记得,从前他躺上去,甚至都不敢翻身;每次呼吸,这木头折叠床,都发出诡异嘎吱声,整个都在叫嚣着要散架。
西泽视线从床的四角回到淮真身上。
非常诡异。但很好。
风从背后卷进来,凉风吹得西泽都轻颤了一下。
扶着床沿的手带着床沿一个震颤,淮真抬起头将他盯着,眼里带着嘲讽笑意,似乎在说:你看,我说很冷吧?
西泽起身,从衣橱里拎出自己今天早晨穿来移民站的围巾与大衣外套,经过沙发时,见那团小小人影,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里。兜头一丢,大衣与围巾整个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淮真眼前一黑,大半声“哎呀”都被罩进大衣里。
只留给西泽细小的半句惊叹。
小小折叠床上黑色的小山窸窸窣窣一阵扒拉扒拉,扒拉了半天,才从大衣里露出一颗小脑袋。
头发乱糟糟的包裹在略微缺氧的红脸蛋上,她也没生气,将围巾团成枕头模样垫在脑袋下面,又慢慢寻到大衣领口,抓着宽阔衣领一抻,恰到好处将自己身子罩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西泽看在眼里。一瞬间,好像有只不足月的奶猫,在他心头轻轻挠了一下。
那是一阵难以忍耐,无迹可寻,又无法抑制,无处抓挠的痒。
他忍不住的想:操,人类十六岁时居然有这么可爱吗?
为什么他从没发现过?
西泽觉察自己耳根有些发烫。于是掩饰似的,立刻转过身,走进堆积了十字剖开的圆木的黑暗角落,躬身拾起两只木头,在那里站定,偏过头,在肩头蹭了蹭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