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次迈两步,够可以的了,郝思加立即做出嫌烦的样子,说我们就睡过一觉,你少管我。
“建议而已,你当然可以不理会,这是你的自由,毕竟我们只是,”白睿德含着笑,“相处了一晚上。”
郝思加大翻白眼,回敬他呢。他虽然装得表面毫不在意,实际心中却不太是滋味。说实话,单论昨晚的契合度,让他和白睿德再睡一次(几次)不是不行,可他摸不准对方的意思,贸贸然出招,得不偿失。
至于让自己主动和白睿德说我想和你多来几炮这种事,打死也不可能。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郝思加抱着手臂往门口走,经过转角时手肘撞到边几,有个相框倒了。他顺手翻过来,照片中的少年人身形削瘦,唇红齿白,极富书卷气,五官与白睿德有几分相似,正拿着小提琴冲镜头微笑。
郝思加心一沉,回头问:“你有小孩?”
白睿德抿唇,接过相框取出照片递给郝思加,示意他看背面。
照片背后一行花体字,郝思加分辨好久,再往后看拍摄年份。
“这是你?!”
他大惊,比着眼前的白睿德来回看了好几遍。白睿德忍住笑,说我也不是生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总归也经历过少年期。
“……你会拉小提琴?”
“学过,水平很臭。我妈是指挥家,小时候贪玩不去练琴,她还会打我呢。”
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吗?郝思加还是不敢置信,白睿德见他瞪大眼睛,觉得有趣,说我家还有几本相册,都是我读书时照的,你要不要看。
说话时,他不经意地靠过来,郝思加感觉到对方的亲近,硬邦邦说没兴趣。白睿德不沮丧也不后退,反而抬起手。郝思加见状,立刻仰头躲开,警惕问你要干什么。
“你头发睡翘了。”
手掌落到郝思加头发上,轻轻抚摸,力道很到位,好像是真心实意想帮他抚平翘起的地方。
郝思加僵住不动,评估后觉得暖烘烘的还算舒服,暂且随他去了。白睿德像是得到鼓舞,嘴角上扬,继续给郝思加顺毛。
摸了一阵,白睿德突然问:“为什么要漂?虽然浅金色也很漂亮,但黑发不好吗?”
一个两个都有怪癖。李节宁喜欢金色、白色,他对颜色淡的东西有热情。当初两人在一起,对方揪着郝思加的头发说乖乖,去漂一下吧,你要是漂那种很淡的金色肯定好看。
漂发很麻烦,本来不是的颜色硬要变成是,需要定期补漂。漂的时候上药水,化学物质经常会让他头皮很痛。那种生理性的撕裂感,他很不喜欢。
郝思加顿觉烦闷,撇过头不让白睿德再碰,眼神锐利看向他:“怎么,你喜欢黑头发?”
“我想知道你喜欢哪种,这是你的头发,该你做主,喜欢染或者不染都看你,不是吗?”
白睿德说得理所当然。昨晚也是,偶有过界的行为,郝思加下意识会勉强自己,白睿德却可以先他一步发觉,并且及时停下让他休息、恢复理智,搞清楚到底能不能接受。
如果他老实说不想要,白睿德也绝不摆脸色给他看,而是拍拍他,说做得好。
这是郝思加最陌生的相处模式。他会怕。也许白睿德这一刻还说他好,下一刻就会给与惩罚,整晚都在这种不确定的疑惑中度过,害得他的敏感度都连带着上了一个台阶。
他垂头,拨开头发,“是因为别人漂的。”
“所以你不喜欢?”
“要经常补,很烦。”
“如果做这件事会让你不开心,就不要做了,这里是,这里也是。”
白睿德从头发指到郝思加胸口。他没有碰到任何地方,却造成某人心跳莫名加快,大脑也跟着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