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说什么?”晏清河征询的目光投来,公主欲言又止,一时没忍住,抚了抚手中书:
“不说想必你也知道,你阿兄带回陆士衡的女儿,这会没回来,只怕又是在东柏堂被陆归菀绊住了,这书,多半也是从寿春带回来的。”
晏清河露出个尴尬表情,似乎不知如何接话,略笑了笑:“阿嫂不必太介怀,无论如何,家中主母,是阿嫂,阿兄的性子,就是那样,等过了一阵,这陆士衡的女儿早晚也不过抛之脑后而已。”
“再说,”晏清河思忖着,“东柏堂里,公务确也是繁芜,阿兄倒不见得真是被她绊住了。”
公主本听小叔子这样宽慰,心底好受几分,又听晏清河似开始替陆归菀开脱,眼中一酸,无奈说道:
“老二你不知,那姑娘十五开始就生了重病,你阿兄在东柏堂已经守几日了,你几时见过他这样侍候人?”
晏清河“哦”一声,一时间,也没了话,好半日才道:“阿兄自己的伤好透了吗?”公主点点头,依旧带着幽怨:“那罗延回来的都比他勤,我问过了,没什么干系了。”
“弟还是那句话,阿嫂放宽心,不必为一时的事置气。”晏清河笑着拱了拱手,“既然阿兄不在,我先回去了。”
一路骑驴,晏清河不慌不忙地晃回了开府附近的临时家院中,将驴子系在了前院树下,拍了拍衣袍上风尘,邺城风沙多,这一点,倒和晋阳有些相似,晏清河仰面看了看烧尽的霞光,这才抬脚进了阁内。
家中就一老妪,还是从晋阳带来的,柔然人,是母亲的乳娘,虽年逾七十,耳不聋,眼不花,力气还不小,此刻见他身影一现,忙上前问道:“公子爷回来了?我替你端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