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度越大,可能的分支越多,需要的计算量也越大。神明只能推算出比较近的未来,看不到更远的,所以邮件发过来的预告都是近几天的。还有,每个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是不一样的,比如你吃不吃苹果,这其实是心血来潮的事情,但有预谋的杀人就不一样了,它需要动机,需要计划,需要前因后果。邮件里写下的预告,可能是这类有谋划的、确定会发生的事件。”
“所以发送时间不固定,也是因为未来的可能性会变动?”
冯诺一点了点头:“比如说,神明可以看到事情发生的概率,而数字是不断变动的,在某一个时间点上,某件事的发生概率达到百分之百,它就会把这件事发给你们。”
“如果发过来这件事导致了世界线变动呢?”
“所以它只写了时间地点人数,并没有写是谁呀,一个村或者镇的范围还是很大的,”冯诺一说,“其实它应该知道凶手和受害人,但没有写,应该也是为了避免收到邮件的人心血来潮,想去干扰未来。”
郑墨阳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扶手,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那邮件的自动销毁也是为了这个?没有证据,跟别人说‘今年是重置年’,或者‘我知道明天有人会死’,估计会被当成疯子吧。”
“即使是看到邮件的人,也不一定信啊。”
郑墨阳想起姚梦琳不屑的眼神,这女人到现在还觉得他得了失心疯。
“想那么多也没用,”冯诺一伸了个懒腰,不留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重置年的事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信息当然还是越多越好。”
冯诺一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这两天郑先生打算住哪里?不会在凉溪也有房产吧?”
“没有。”郑墨阳说,随后报出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名字。“怎么了?”
冯诺一看上去纠结无比,大概过了三百年,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上去十分勉强:“我能蹭个房吗?正式的身份证办下来要挺长时间的,只能先弄个临时的用用,但临时的也要一两天,所以……”
“你和你父母的关系差成这样?”
“嗯?”
“你宁愿冒和我一个房间的风险,也不愿意在家里住,”郑墨阳指出很明显的事实,“为什么?因为你父母不接受同性恋?还是因为你辞职?”
冯诺一苦笑着说:“别人的家事就别追根究底了吧。”虽然全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