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下忽明忽暗,令人看不出情绪,但他的双眸又深又沉,虹膜像一圈圈咬紧的齿轮,瞳孔是无底的巴哈马蓝洞,陷入其中就将被吞纳一切。
彻骨的寒意攀附着脊柱一路冲到了颅顶,沈岱的身体轻颤了起来,他比从前更能感知瞿末予的情绪波动,也就意味着,他比从前更容易受到影响。
他感到恐惧。
他抱着一丝期待,挣扎着、讨好似的叫了一声“老公”,渴望瞿末予像过去几天那样,热情又满怀爱意的回应他。
瞿末予的回应是用轻拧的眉心表达不加掩饰的厌恶,从茶几上拎起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是一部被捏得稀碎的手机:“知道这东西的原理吗?”
沈岱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理解瞿末予的问题。
“里面加了个能够发射次声波的装置,特殊铃声是触发机制,人只能听到铃声,听不到次声波,但这种次声波能够影响内分泌。”瞿末予讽道,“怎么,瞿承尘没跟你讲原理吗?嗯,确实没必要,这是军方研发来专门对付顶级alpha的,刑讯、干扰、攻击,相当厉害,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沈岱的大脑一片空白,在他的一生中,极少有完全无法思考的时刻,很多时候越是复杂的难题他越是看做挑战,但现在不是的,现在他很慌张。
瞿末予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沈岱。
侵入骨髓的寒意让沈岱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就动不了了――瞿末予不让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