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子里花团锦簇,而窗内成蹊则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晚间刚喝了药, 全身像有蚂蚁在骨髓里爬, 难受的不行。

这药一个月需要喝两次, 往日都是李景在身边把他按着, 全靠聊天讲笑话将这药物反应的半个时辰熬过去。

而现在李景回昙州了。

成蹊叹了口气,咬住被角,将咽喉处的呜咽声尽数堵回去, 待药物反应过去后已是一身冷汗。门外人影绰绰,是守夜的侍女在换班,成蹊静悄悄瘫在床上, 手指勾了勾,将长信玉牌摸出来又看了眼消息。

李景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往日不会这样的,是昙州太偏远, 玉牌的消息传不过去吗?

他抬指想再发条消息,想了想, 还是放下了。

大晚上的他干嘛呢,扰人清梦,睡了。

夜深人静,李景踩着影子落在房檐下,客栈内,隐隐传来几道微弱的人声。

“这是什么穷乡僻壤,到处都是虫子。”窗子上显出一个人影, 正在拍蚊子。

“昙州就是如此, 先忍忍, 我们找到人就回去。”

“问雪宗,问雪宗,昙州这么热哪里来的雪?我们把昙州几个城都翻遍了,哪里来的什么问雪宗?还有那个李景,都没人听说过!”

李景蹲在屋檐下,眯眼。

他今日听附近的村民报信,有一行十人,正在到处打听问雪宗和他的事。那群人凶神恶煞还不讲礼貌,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村民让他小心些,怕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见势不对赶紧收拾包袱逃跑,年纪轻轻的别被人打死了。

李景最近确实打算走人,他已经将问雪宗后续修缮事宜安排好了,托了附近一个穷苦仙宗的朴实小弟子照看,他自己则正打算去沧州看看,不说当众抢亲,怎么也得把这种垃圾婚事搅黄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