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灵压袭来。

“三公子小心!”

成蹊被侍女一拽,躲过大夫人的攻击,刀气斩落一段头发,他趴在地上,看着床榻上警惕的女人,心头一沉。

他原以为大夫人的旧疾可能是旧伤什么的,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疯病么?

这是原主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场景,女人抱着刀,像个张牙舞爪的动物,禁止任何人的靠近。成蹊看向侍女,“你们一直瞒着我?”

侍女神色戚戚,“大夫人不让说,大公子也说……不必告诉您,如今大公子出事了,奴婢……奴婢实在是没了办法。”

成蹊闻言叹气,他挥手让侍女出去,而后起身,站在房间里冲着大夫人柔声道,“母亲,别怕,看看我,是我,小昧。”

“小……昧?”大夫人眨眼,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大概是光线有些昏沉,看不太清楚。

“你不是小昧。”大夫人抱着刀笃定道,“我的小昧很小一个,他叫我阿娘,会为我编穗子。”

“我也会呀。”成蹊冲着大夫人伸手,“穗子散了,阿娘,我帮你重新编好行不行?”

成蹊半蹲着冲着大夫人伸手,散着头发的女人怔怔的看着他,从他的眉眼望到唇角,他们有极其相似的容貌,不同的是成蹊的眼睛是沉静而温润的,大夫人如今却是混沌而冰冷。

房间里很昏暗,空气潮湿而闷热,大夫人抱着刀同成蹊对峙,庭院外的声音很乱,是侍女在送医师走的声音,偶有几声鸟吟蝉鸣也很快消失了。成蹊看着身前的女人慢慢慢慢的放松,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的腿都有些麻了,大夫人才将已经松散的穗子递给他。

成蹊看着这个小剑穗,编织的很简单粗暴,加之有些年份了,线断了一根,所以便散了。

成蹊蹲的有些麻了,房间里的凳子都被挪空,大概是侍女怕大夫人弄伤自己,所以只给留了张床。对面的人还在眼巴巴看着,成蹊默默坐在地上,将丝线捋好,当着大夫人的面重新编。

这时大夫人反而安静下来,蹲在他身前,看着络子一点点打好,纠缠成一朵青碧色的小花。他的手有些笨,一根根线缠啊绕啊,大夫人看着看着,便倚在他身上睡着了。

侍女从门口探头,成蹊招了招手,让人把大夫人搬到床上,穗子也重新编好,成蹊将它挂上折柳,转身打开了窗户透气。

“母亲这样多久了?”成蹊看着忙碌的侍女,低声问道。

“很久了。”侍女垂着头不敢看他,“从十多年前便有此症状,起初是数年发作一次,认不清人,不喜别人的触碰,后来请了医师喝了药,隔一段时间便会清醒。您不在的这几年,症状越来越重……前几日主子本就受了伤,再加之大公子回来时重伤垂危,您也昏迷不醒,夫人晕过去,再醒来就成了这样。”

房间在,侍女端来了药,成蹊看着那漆黑一碗药汁被人一点点灌进大夫人口中,眉头不由得一蹙。

成蹊出去时,满庭院的仙官侍从还在外头候着。这些人是大夫人和成曦的心腹,白玉京和万兽林出事,如今伤亡惨重,如今两个顶梁柱还倒了,所有人都望着他。

成蹊轻轻合上了房门,庭院里的众人神色复杂,良久,忽然齐齐俯身道,“三公子。”

成蹊:“………”

他们呆的地方是个偏院,到处都是杂草,院墙还倒了一半,就算侍女处理的比较干净,也能看得出目前的窘迫。

成蹊看着庭院中局促的众人,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上外头将我的两位朋友请进来。”成蹊转身去成曦的房间,“其余人不必候着了,都伤着呢,下去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