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页面，继续往下划，缩略图密密麻麻，有些模糊，有些高清，动作越来越露骨，姿态也五花八门。

陈?i没有明?显的反感，他见过的多了，甚至看着?这些，也不觉得有多震惊。只是……

说不清是麻木，还是太清楚顾思意的心思了。

光线打在他侧脸上，眉眼压下来，陈?i淡淡吐出一句话：“脑子果然是看坏了。”

他继续往下拉时，有几个封面太露，陈?i忍不住停了几秒。

那种?腿长而细、骨架窄、脚背绷紧和喘/息明?显的镜头，几乎都打在他最难抗的点上。

而顾思意偏偏全买了。

截图里“装乖、被压制、再反扑”的气质。

……有那么一点像思意。

陈?i手指停顿，没点进去，也没退出，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指节收紧，放下鼠标，靠进椅背。

陈?i闭了闭眼，鼻翼轻轻起?伏。隐忍到骨子里的压抑像被拨开?了一点缝隙。

他没有继续往下看，关了屏。

一分钟后，他重新打开?了Notion，把控方文件调出来继续处理。

要说陈?i有多么热爱律师这份工作，倒不是。

他不过是恰好读了剑桥法?学?系，又顺理成章被推荐进入了LCC，然后在顶级律所实习，因为人脉关系过硬，恰好给律所签了大客户从而得到上司提拔，直接转成了执业律师。

“律政人”这层壳是陈?i后构建出来的秩序系统，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辞去工作全世界旅行吗？回国和家人和谐共处再相亲结婚吗？

陈?i对一眼望见头的人生产生厌倦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社会性?促使他成为一个高道德高底线并且优秀的律师，他依赖逻辑和秩序，一旦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已经?偏离了这条轨迹，他下意识会否认，用?一些诡辩的技巧彻底否认。

但今晚是第一次，连最表层的理智都被冲垮了。

他暂时没有去梳理对顾思意的感情，至于生理反应，是不太正常，他自?己知道。

又不是没被男的骚扰过，之前被骚扰时，他只感到强烈的反胃和反人类。

但对顾思意他没有这种?感受。

也许这是因为顾思意不一样，顾思意本来就是被陈?i接纳的人。

顾思意在他眼里是干干净净的男生，是个会用?沐浴露和身体乳让自?己很好闻的男生，是会撒娇、有时候也许恶劣了些但很乖、睡觉安静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男孩子。

他们曾经?有非常亲密的阶段。

彼时顾思意还没长大，他们一张床上睡觉，顾思意在沙发上睡着?了，陈?i会主动抱他去房间的床上。但这种?事在近几年从没有过，因为他俩连见都没见过。

几个月前，自?从顾思意来伦敦后，两?人除了偶尔的拥抱、牵手、摸摸脑袋之外、像一起?睡什?么的，一次也没发生。

陈?i保持了一会儿理智，思绪又开?始混乱。

他拿起?打火机拉开?阳台门，夜风快零度了，陈?i只穿了件薄毛衣，站在屋檐下敛着?眉骨抽烟。

第二天，陈?i醒来得晚了点，下楼时看见顾思意在书房里用?他电脑噼里啪啦敲论文。

顾思意抬起?头来，很高兴地?打招呼：“早上好啊陈?i，我在写brief。”

陈?i看了眼看起?来清醒又阳光的思意，嗓音微哑地?说了句“早”，去厨房打开?了咖啡机。

顾思意也跟着?出来，问他：“冲咖啡吗，我也想喝，要拿铁。”

陈?i不会做饭，但咖啡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