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藏了,是我。”陈闯鼻腔低嗤。

“……还以为是你大嫂。”大哥嘿嘿一笑,拿出烟重新往嘴里塞,“你咋来了?”

“我来把狗接走。”

“找到合适人家了?”

“嗯,我嫂子在屋里?”

“没在,你进去吧,东西都在床底下。”

陈闯回头:“在这儿等我。”

蒋言颔首,站在原地。看门大哥挠挠耳朵,朝他笑了笑,十分自来熟地问:“这么晚了,一会儿你们还庆祝去啊?”

问谁呢,我吗。

蒋言疑惑:“庆祝什么。”

“庆祝陈闯生日啊庆祝啥。”

“今天是他生日?”

大哥掌了下自己的嘴,“他没跟你提啊,那你就当不知道。”

蒋言微微一怔。

今天竟然是陈闯生日。太风平浪静了,一点迹象都没有。

唯一不同就是那通视频电话吧。

但他妈也没什么特别表示,甚至连结束语都没说,挂儿子电话比挂诈骗电话都快……这谁能看出端倪。

没多久,陈闯左手提着塑料袋,右边胳膊下面夹着大树出来了。

“蒋言。”

“来了。”

蒋言思绪停顿,过去把车门打开,帮着大树把拱进去。

车子发动,只见看门大哥泪眼汪汪挥手,“树啊……树啊……”地喊,才喊了两声,就被一个闪现的女人揪住耳朵:“哭哭哭,再哭老子给你就是一耳屎!”

蒋言惊呆。

陈闯:“那是他老婆。”

蒋言:“……”

后排大树不甘示弱地嗷呜了两声,听着跟唱山歌似的,又用好腿扒玻璃企图越狱。

陈闯板起脸:“造反?坐下。”

它这才病怏怏地趴回去。

蒋言心有不忍:“别吼它了行不行,怪可怜的。”

本来以为陈闯会不以为然,没想到他把眼一撇,表情不咸不淡,然后就真的没再开口。

快开到时,蒋言见他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狗绳、狗碗之类的东西。

“忘了拿它的钙片。”

“要不再开回去?”

“算了,明天我拿来,你带给卢卡。”

蒋言想想,由衷地说:“其实你对狗挺好的。”

“养都没养它,这就叫好。”

“你是有心无力。”蒋言把着方向盘微微侧眸,“相信我,把它交给卢卡是正确的选择。卢卡家房子大,家里又有不上班的老人,会把它照顾得比现在好。”

“就怕那小子是一时上头。”

“不会的,卢卡没你想得那么不靠谱。况且就算过段时间他不想要了,我们也还能把狗接回来自己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这种词就脱口而出,说完蒋言自己愣了一下,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回程气氛比来的时候要沉闷一些。

利利索索地把狗送走了,俩成年人坐车里怅然若失,场面心酸中透着滑稽。

蒋言故意活跃气氛:“卢卡把狗牵走的时候我看你很潇洒啊,怎么现在一脸失落?你可别半夜跑卢卡家里偷狗去啊,到时候我这个中间人还得出庭作证。”

“不是你的狗,你说得轻松。”

噗嗤。

“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讲良心呢,不是我的狗我也给它找了个好归宿,够意思了吧。”

“我替它谢谢你。”

“不敢当不敢当,下回见面它别再扑我就行。”

说话间车开到辅路,蒋言忽然打方向盘:“我去买点日用品,你在车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