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反问:“你跑什么?”

“黑灯瞎火的有人追我我能不跑?”

“……”胆子就绿豆大。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陈闯抓紧他手腕:“走。”

“走哪去?”

“大门口打车。”

“大树呢。”

“我让旁边的人帮忙看两分钟,正好出来抽根烟。”

蒋言喔了声:“还以为你专程出来送我。”

陈闯从裤兜里摸出烟跟打火机,攥在手里看着蒋言。蒋言豁达扬唇:“开玩笑呢,你抽你的,我打个车。”

陈闯低头把烟咬进嘴里。

为了不让烟味飘过去,他站得离蒋言有一段距离。蒋言低头滑弄着手机,侧脸看上去格外的从容、安静。

“这里是北门吗?”

陈闯说是。

“叫到了,八分钟。”

陈闯提醒:“别站着不动,蚊子多。”

“咬你了?”

“我不招蚊子。”

“胡说吧,是谁在营地被咬得一胳膊的包。”

陈闯轻嗤:“那是因为跟你在一起。”

“那你以后别离我太近。”

话音一落,陈闯把烟头踩灭,懒洋洋地走过去。

“诶,站住。”蒋言说,“我这儿可招蚊子。”

“老子不信邪。”

蒋言笑了笑,开始原地踱来踱去。

月色下,他的影子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后来停在朝向陈闯的位置。

“陈闯,你还有钱吗?”

“什么。”

“给狗做手术是你自己拿的钱吧,生活费还有吗,没有我可以借你。”

陈闯一言不发。

“借个三年五年的都没问题,有需要你就开口。”

他双眼透彻,一点杂质都不掺。陈闯看着他:“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嗯?”

“我问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讲义气。”

“当然不是,当我傻么。”蒋言说,“我分人的。”

“那就借我五万。”

“啊?”

蒋言踟蹰地看着陈闯:“狮子大开口啊你。”

陈闯低头呛咳。

从没见他这么笑,不带一点揶揄或者嘲讽,纯粹就是发自内心高兴。蒋言看得傻眼,回过味来,问他:“你是认真的还是耍我呢。”

“没耍你。”

“……那就是真要借?”

“不借。”

不是认真的,也不是耍我,那是什么。

蒋言收起笑容:“如果确实需要就跟我说,这个数目……老实讲,对我也不是什么难事。”

“哥有钱,没钱也不找你借。”

“为什么不找我借?”

这么见外。

蒋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车姗姗而来,他抬抬下颌,示意蒋言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