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言脸上僵了一秒,下意识反驳:“这是我的私事,他有什么权力举报,关他什么事?”
“这关系到师德师风,无论他有没有权力举报,学校都有权力过问。”对方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孔更添了一层审视,敲敲桌子道,“蒋老师,我看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举报信里不仅提到你的性向,还提到你不止一次把男学生带回家,这话的意思,我就不往下点明了。”
简直荒谬!
蒋言气得身体阵阵发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嗓音艰涩地说:“这是无稽之谈。我给学生补习没收过一分钱,完全是义务劳动,至于跟我同居的,那是我朋友,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借住两个月而已。”
他又解释陈闯之前是干什么的,还拿出手机里的合同扫描件给对方看。对方略略扫了一眼,反问:“一会儿是家政,一会儿是朋友,这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对方的态度点醒了他。他身体沉回椅子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眼下越是语无伦次越是吃亏。他跟陈闯之间虽然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自己有合同为证,陈闯跟陈开拓的亲戚关系这也是事实,想证明这一点并不难。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冷静。
一个半小时过去,走出办公室的大门,他才发现刚刚出了很多汗,被风一吹,脖子和后背凉得发紧。
走廊尽头,庞琳正在等他。
“师”他加快脚步,刚张了张嘴庞琳就比了个嘘。
师徒俩顺着楼梯走上办公楼楼顶。
蒋言把刚刚的询问过程一五一十告诉庞琳。开始庞琳面容还算平和,后半段却越听越严肃,眉头紧紧拧起。
“师父,这种调查一般要持续多久,我会被停职吗?”
“暂时应该还不至于。但是这种事如果不查清楚,会影响你的前途。”
蒋言语速缓慢地说:“我只想踏踏实实地教书而已。”
庞琳右手握了一握他的胳膊,安慰似的轻轻一拍:“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别太灰心。”沉默片刻,忽而又问:“你跟陈闯,你们到底?”
以前他就隐约觉得庞琳知道陈闯的取向,尤其过年那次,庞琳听说他要去陈闯老家,当时的反应更让他肯定了这一点。所以现在听到庞琳这么问,蒋言并不意外,只是眼下身心俱疲,无力解释更多,只能淡淡地说:“我们是朋友。”
庞琳松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懊悔之意:“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介绍给你。这次举报查清楚了,难保没有下一次,只要他还住在你家,就给了那些看不惯你的人把柄。”
“跟他没关系,纯粹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拿主意。如果需要他搬走,我可以替你开这个口,这没什么。”
蒋言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好吧。”
“这件事我自己会跟他聊。”
“放心,你不说我也不会多嘴。你自己也要严格保密,即便它不是真的,传出去也太难听,对教师声誉是严重打击。”
“我明白。”
回到教研组办公室,好几双眼睛担忧地看过来,但又不好多问。
蒋言抬了抬嘴角:“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方健站到旁边:“没事吧,很麻烦?”
“是比较棘手。”他抬起头笑了一下,“不过我相信学校会调查清楚的,不会让我六月飞雪。”
“你可真行,都这种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还哭么。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只听说你被家长举报了,具体什么事?”
“等调查结束再说吧。”他蜻蜓点水地说。
“对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