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斤吗叔。
“不用,真的不用叔,我们家冰箱没那么大,再说家里就我跟陈闯两个人,太多了吃不完。”
“买个冰柜嘛。闯儿子也是,在你屋头住这么久,只晓得白吃白喝,冰柜都不给你买一个。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有冰柜,装些东西方便得很。”
“没有,陈闯帮了我很多,我还要谢他才对。”
二叔扭过脸,对陈闯簇起眼笑:“那我以后再送嘛,也不晓得以后有没得机会。”
“你坐好,莫多话。”陈闯头也不偏,态度比他还像老子,听得二叔回头对真儿子说:“你哥这个性格随他妈。”
“爹你莫多话。”我怕你挨打。
“……”
一路开回陈闯家,蒋言下车挥手再见。陈开拓也探出头来跟他拜拜:“榆城见蒋老师。”
“榆城见。”
下午温暖的阳光照耀,学生的脸明亮又有朝气,看得他心里无端滋生幸福感,也不知道是学生的功劳还是身处环境的感染。
他拿出手机喀嚓拍了张照,将蓝天白云收进镜头,随后发了条朋友圈:
[有生以来最棒的春节。见了走地鸡,掏了鸡窝,学会了生火,看到南瓜的少年形态,坐了没有站牌的公交车,吃到了刚摘下来的冬枣,还逐渐掌握了一门方言。唯一遗憾的是,不能把半扇猪带走……(允悲)]
配的九宫格全都是他这几天拍的。
鸡窝外景,茶叶蛋半颗,小巴一辆,走地鸡一群,劈柴刀一把,当然也少不了大年三十的焰火,丰盛的年夜饭,分手厨房战绩图,以及星夜下的两条大黄狗。
方健光速点赞:[茶叶蛋在年夜饭的衬托之下显得特清新脱俗!]
[言心:太咸了,没吃完XD]
不到半小时就攒了一大堆评论,他没来得及一一回复,倒是短信收到一条特别的。
还是那个越洋号码。
似乎是因为时差,所以经过整整一天才飘到。对方没有如他所愿进行自我介绍,反而问:[你现在在当老师?]
像对他有一定了解,不是陌生人。
蒋言回:[是的,我现在是高中老师。请问你怎么称呼。]
对方说:[老师是个好职业。]
再没有其他话。
蒋言沉默良久,反复看着这几句。
晚上收拾行李,他无意间摸到自己取下来许久没戴的项链,蹲在地上又默了一阵。
他对发短信的人隐隐有个期待,但或许也谈不上期待,只是隐隐有种直觉。
收拾完行李他去找陈闯,敲门对方没开。
“陈闯,我能进去吗?”
“……”
“我进去了。”
不出所料,陈闯在看视频。
只见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桌边,耳中塞着耳机,嘴里抽着烟,坐姿相当随便。在他面前放着不知道哪搞来的视频,清晰度极差,视频里的人正在演示雕花绝技。
“……”蒋言过去拍拍他,“打扰一下。”
他回过头,顺手把烟掐了。
“干啥。”
“找你聊会天。”
他起身把窗户推开,再回头蒋言已经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床边。
“你倒是自觉。”
“又没第二张椅子。”蒋言拍拍身旁,一脸心不在焉,“过来坐,我有话想跟你说。”
陈闯眉心轻跳,以为他又要拒绝自己一遍。
“不能过完年再说?”
“等不了那么久了。”蒋言低头看着膝盖,手指在睡裤上抠了抠,“你先答应我,只听不发言。”
要说的话有这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