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你就拿。”

“就是!”刘燕不给他一点犹豫的空隙,“拿起,换成别人我还不给!”

吃完饭蒋言回房间数了数,足足六千。

看着手里的钞票,喝了酒的脑子有点发晕,感觉这钱重得拿都拿不动。

陈闯进来换衣服,见他在原地发呆。

蒋言回头扯了扯嘴角,“真的太多了,我转账给你吧。”

“你是觉得我没钱,所以不想要,还是别的原因。”

蒋言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几秒才说:“我不拿还有错了。”

晚会还在继续,主持人们说着不重样的吉祥话,把气氛烘托得更加热烈。

刘燕借口年纪大了困得早,不到十点就回了自己房间。蒋言和陈闯两个人留在客厅,各坐在一边,谁也没挨着谁。

十点左右,爸爸来了电话,蒋言接完刚挂断,舅舅的又打了过来,嘘寒问暖近十分钟。

“那回头榆城见,我初三就回去了。”

“行,到时候把你朋友叫上,我这个当舅舅的请他吃顿饭。”

“……”

蒋言想回绝,鉴于陈闯就在旁边,识趣地没说出口。

过一会儿,刘燕过来看见他们还在客厅,喊儿子:“你咋还不带小蒋出去放鞭?外头都开始炸了,再不放听都听不见。”

陈闯说:“他还没打完电话。”

“我打完了。”蒋言好奇地问,“有这个环节吗?”

“年年都放。”

“鬼扯。”刘燕鄙视地看着儿子,“哪个提前准备的哪个心里晓得。”

陈闯转开脸,把外套穿起来就走。蒋言赶紧起身:“你等等我啊。”走到门口又匆匆转头,“一起去吧伯母。”

“我就不去了,一大把年纪还遭那个罪。”

“那我们先下去了。”

刘燕说:“把围巾围好,你还在咳。”

蒋言眼微微一酸,莫名其妙想落泪,掐着自己的腿才忍住。

相反,直到他们下楼,刘燕一直都在阳台上看着,而且脸上还挂着笑。

农村烟花爆竹没禁,过年期间想怎么放怎么放。

陈闯把一箱烟花搬出来,看得蒋言目瞪口呆:“这么多?这要放多久啊。”

“半个小时。”

隔壁在放鞭炮,他也就先放了一串鞭,放之前对蒋言说:“往远站。”

蒋言默默退后两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他把手里的红色鞭炮甩出去,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慢腾腾点燃引线,再慢腾腾走回自己身边,看得他急死了。

“你也不怕炸着你自己。”

这句话彻底被鞭炮声盖过去,落在陈闯眼里他只是嘴唇动了动。

“没听见。”

蒋言把他拽过来:“我说你也不怕炸着你自己!”

噼里啪啦的响声四起,眼前也被炸起了尘嚣,连公路都快看不清楚。陈闯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盯着他温软的嘴唇,匀亭的眉骨,半晌一个字也没有应。

放完鞭,陈闯抽了根烟,过去点烟花。

不知道是不是被氛围所染,蒋言双手拢在羽绒服兜里,鼻腔呼吸到清凉的空气,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硫磺味,心里竟然感觉到幸福。

以前他从不觉得春节算是节日。

除了他们,外面还有不少人,大家都各自站在自己家门口。几道火花箭一样射入天空,膨大成球,再如流星般四散绽开,周围瞬间传来欢呼。

纷繁坠落的焰火映在蒋言眼底,美不胜收的同时又莫名令人感动。

第二簇陈闯直接让他点。

蒋言紧张得想躲,陈闯从身后抓住他的手腕,捏住了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