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蒋言睡得格外踏实。
清早鸡鸣传来,身边的人翻身起床,走之前顺手帮他关起房门。
下楼迎头遇上打着哈欠的老娘,陈闯略微抬起眼皮:“昨晚几点回来的?”
“咳,这你别管。”
“多大岁数了,还天天打到半夜,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老娘我一没老伴儿,二没有儿子在身边,三还不可能抱孙子,非得活到九十九当老妖怪?差不多就行了,只要瘾过足了哪天死不是死。”
“……”
不光为自己辩经,刘燕还瞧不上儿子这怂卵样:“有时候你是半点都不像我生的。当初怕别人议论,非要到大城市去,现在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了,又不敢说出口,天天围到别个给别个洗衣做饭,你说说你,窝囊不窝囊。”
陈闯冷声:“老子收钱。”
刘燕呸他:“你个狗日的恨不得倒贴钱!”
拆穿完便扬长而去。
早晨的太阳刺眼得很,陈闯黑着脸抬头看了眼天,最后还是认命地下楼,去给他老娘和没起的那个烧洗脸水。
八点多蒋言终于醒了。
换好衣服下楼,陈闯已经在做饭。灶台被他擦得一尘不染,旁边的桌上摆着已经揉好醒发的面团、拌好的馅,锅里坐着熬得细腻绵软的五谷粥。
“早。”
陈闯转过头,只见他站在门口。大概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洗脸,他戴着卫衣的帽子,双手插在羽绒马甲的兜里,脸上挂着清爽温和的微笑。
“睡饱了?”
“嗯。”
这一觉简直治愈了半年的疲劳。从昨晚十点睡到现在,中途还没起夜,睡眠质量超高。
“早上吃啥。”
“葱花饼。”陈闯递给他一个筐,“去鸡窝里掏几个鸡蛋。”
“啊?”
一来就有活儿啊。
接过竹筐,蒋言愁容满面。
掏鸡蛋,怎么个掏法,会不会被攻击?
之前就听说过鸡的战斗力,何况陈闯家里应该还是传说中的走地鸡……
“昨天刚吃了它们的,呃,家属,它们不会打击报复我吧。”
陈闯皱眉:“你一个活人还干不过几只鸡?”
“不是干不过,是心里有愧,于心不忍好不好。”
“没见你少吃。”陈闯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隔壁,“去捡。”
里面那三只母鸡还在咯咯哒飞来飞去,一副没心没肺的状态。蒋言心里道了声sorry,避开它们的爪子和地上的可疑排泄物,把手伸到鸡窝里盲摸目标。
“有两颗!”他扭头惊喜地说,“陈闯,有两颗。我怎么感觉还是热的?”
“你感觉有问题。”
“不带你这么扫兴的。”
有只鸡扑棱着翅膀从高处俯冲,眼看就要啄到蒋言的小腿,被陈闯一脚挡开。蒋言赶紧抱着筐逃出来,一边笑一边还用手压住鸡蛋免得摔了,“这鸡有毒吧,为什么追着我跑?”
“你把它孩子掏了,它不追你追谁。”
“那咱们闯哥昨天还把它老公杀了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刘燕在楼梯上看着他们,不自觉面带微笑。
“伯母早。”回头注意到她,蒋言恢复稳重温和的模样,“睡得好吗。”
“好啊,好得很。小蒋真是个福星,你一来我就赢钱,好久都没赢这么多过了。过年我给你包个红包哈小蒋,你不许不接。”
蒋言以为只是意思意思,笑着点头应允:“嗯,那我到时候不客气了,谢谢伯母。”
吃过早饭,蒋言说想上集市转转,陈闯带他去了,回去路上接到刘燕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