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闯扒掉汗湿的上衣,宽阔有形的背肌袒露无遗。

蒋言以为他要洗澡,就站到一旁:“地方让给你,我一会儿再过来。”

“不用。”陈闯眼皮微掀,“你先洗。”

“我洗过了。”

“我是说你手里的。”

“……”

就当锻炼脸皮厚度了。

陈闯侧过头,只见蒋言叹了口气,认命地垂眸,浓密的睫毛掩饰住淡淡的不自然,鼻翼两侧覆着一小片阴影。

“还是一个人住方便。”

陈闯瞥他:“我没聋。”

蒋言笑了笑:“实话实说啊。一个人住比较潇洒,难道你不觉得?”

“没一个人住过。”

老家房子大,但陈闯一直是跟他老娘同住,上下楼。后面到工地打工,八九个人住一间宿舍,睡觉打呼磨牙的什么都有,他早就习惯了。

大不了挣到钱就搬走。

他喉结刚一动,忽然听见蒋言又说:“不过也有可能适应适应就好了,毕竟我以前也没跟谁一起住过。”

“没住过校。”

“没有。”

蒋言顺手又拿了两三件衣服,弯腰塞进陈闯面前的洗衣机里,边调档边说:“读大学那几年我爸给我租了公寓,他怕我过不惯集体生活。其实我还挺期待过过集体生活的,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我爸谈生意也不管我。”

“你爸没再生几个。”

本来挺伤感,听到这句他没绷住笑了:“我爸是足球队的啊,还再生几个。好了,衣服就这些,加洗衣液吧。”

陈闯伸手从他身后拿过一瓶洗衣液,手臂擦过耳际。

蒋言避了一下,搓了搓耳垂的肉:“对了,以后我们定个门禁时间吧,12点之前怎么样,12点还不回来就默认在外面过夜。其余的还好,别在家里抽烟就行。”

听起来他没打算很快恢复一个人的生活。

陈闯看着他:“就这么两条。”

“对你宽松你还不愿意了。”

“水电费我来掏。”

“有必要吗。”

陈闯不咸不淡地说:“亲兄弟明算账。”

“行啊,那付我房租?”

蒋言右手一摊,又被啪地拍开。

他微笑:“起码打张欠条吧哥,万一哪天你跑了,我还能找你打官司去。”

“信不过我。”

“那是。”

洗完两人一起把衣服晾了。

蒋言当天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醒来陈闯早就出门了,可能是去找零工或者办事。

厨房给他留了早饭,两个包子一份咸菜一碗粥。咸菜是自己腌的,酱油黄瓜,里面还加了蒜片,不过味道不冲,在蒋言接受范围之内。

经过客厅时余光一掠,他忽然转首顿足。

阳台晾衣杆上挂着两个人的衣服。窗户估计是陈闯打开的,早晨的风把衣架吹得微微摇晃,两件上衣时不时碰在一起。

这样看着,蒋言非但没觉得讨厌,反而内心很平和。

出门时他掏出钥匙锁门,又突然心血来潮,想着要不这周末换锁吧,毕竟陈闯老不带钥匙。

今天课少,只需要在学校待半天,下午他去商场挑了一把吉他。

其实以前家里有,但他以为出来工作就是当牛马,牛马哪有要弹吉他的,再说老师又不参加年会。

新买的吉他扔后座,车开到一半接到舅舅的电话。

“舅,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当舅舅的给外甥打电话还需要想?”

一听舅舅的口气,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