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就不是师父了?。”宋小河闷闷地说:“他会忘记一切,有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不再是我的师父了?。”
沈溪山觉得她哭了?,但是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却是干燥的。
她仰着脸,用漆黑的眼眸看着他。
“忘记前尘,不仅是与前世之人?断了?羁绊,还有前世所做的罪孽业果,一笔勾销,成?为崭新的人?。”
他话?锋一转,说道:“或许你师父有缘得道,届时?飞升了?,就能想起你了?。”
宋小河说:“师父修炼的本事不行,害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恐怕与大道无缘,师伯倒是有可能。”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不过?若是师父能忘却今生的这些痛苦,就算把?我忘记也无妨。”
她微微噘着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可怜的模样,沈溪山看在眼里,心?里软成?棉花,泡进了?满是情愫的坛子里,吸得沉甸甸的,每一滴落下来?,都是对?宋小河的喜欢。
“不想睡觉是吧?那就做点别的事情。”
他低下头,一下就吻住了?宋小河的嘴,将她满腹惆怅的心?事舔碎在唇齿间,带着旖旎入梦。
不辞春(二)
“龙息之谷里, 真的有龙神吗?”
宋小河似乎不止一次地听人问起这个问题。
龙神沉睡在山谷之中,巨大的?龙身化作山体,蜿蜒的?脊骨化作山脉, 龙鳞为万木, 血液为河流。
傍山而生的百姓将龙息之谷奉为神山, 世世代代祭拜。
宋小河不知坐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摇摇晃晃的?, 很是狭窄漆黑, 她的?手脚似乎捆了什么东西, 勒得?皓腕和脚踝极为痛苦,半分挣扎不得?。
头上也盖了块布,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她所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恐惧占领了宋小河的?内心, 正当她想要?大声叫喊之时,却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此时, 摇晃突然停下,继而就是重重一震, 这么一震, 把她头上盖着?的?那块布给震掉了。
她这才发现, 自己正坐在一个相当简陋窄小的?轿子?中。
这轿子?大概是用什么破模板临时组装起来的?,还泛着?一股浓重的?腐木味道, 沉重的?布遮住了光, 以至于她所能看见的?东西都很模糊。
那布就落在脚边, 浓郁的?红色,像是血染的?一样, 陈旧又刺目。
宋小河知道,这是民?间的?婚嫁。
新娘子?会头盖红布坐在花轿上, 然后被抬去新郎官的?家?中。
只是她此刻手脚都被死死地绑住,花轿简陋,她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红色的?婚服,只有这么一块红布盖在头上,现在也被震掉了。
显然她是被抓来,强行塞进?了这轿子?中。
宋小河的?感官无比真实,她挣扎起来,似要?用力挣脱,却不论如何用力都是徒劳。
周遭没有任何身影,寂静得?像是有人将?轿子?抬到了荒郊野岭,直接将?她丢弃了一样。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无法叫喊,求救。
正当宋小河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忽而一只手伸进?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将?轿帘给撩开了。
随后有人探进?花轿,用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看着?她。
宋小河大惊,这么一吓,直接把她吓醒了。
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因为这个梦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的?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整个房中都显得?昏暗无比。
沈溪山因为她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