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锁好门窗,她又搬了张椅子抵在门后,上面挂了个铃铛,纯属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聊胜于无。

琴行歇业了两个多月,之前那几个学生她把钱都退了,家长知道她家中出了大变故,也没为难。如今要重新开业,招生便成了个最大的难

题。

打扫完卫生已是中午,正吃着外卖,微信上有位老顾客找上来,要给她介绍学生。

“那姑娘本身有点底子,性格蛮好,也很好学。”

“不过她需要的是家庭教师,要上门授课,课时费给得很高。”

汪清弦不太想上门授课,她性格内向,不喜与人交流,上门要应付的事儿太多,人情往来,十分复杂。

只是在那顾客报出价格后,她犹豫了。

给这姑娘上一节课,相当于给其他学生上三节,也就是说,这一个学生就等于三个。

顾客还在劝说,当她把地址发过来时,汪清弦查了查地图,居然离她家很近,小区门口过条江便是。

“行吧,谢谢你了李姐。”她应下。

“客气啦,我现在就把家长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新学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父母不常在家,平日里仅有一位保姆陪伴。

上了一周课,除了第一天和她父母碰过面,汪清弦再没见过那对忙碌的夫妻一眼。

“汪老师,我觉得您长得真好看。”课后,保姆送了一盘冰西瓜,袁可儿递给她一块,笑道。

“可儿长得也很好看。”汪清弦笑笑。

“可惜您结婚啦。”她盯着汪清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陈峰去世后,她也没把戒指摘下来,指腹摩挲着光滑的钻石,笑容僵硬在唇角。

袁可儿年纪还小,没发现汪清弦的不对劲,依旧自顾自地说:“如果您没结婚,我一定要把您介绍给我舅舅。”

她话匣子一打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舅舅今年35岁了,还没结婚,我姥姥特别着急,可他自己一点儿也不急。”

“35岁...也还好。”汪清弦附和她。

“我舅舅特别帅您知道吗?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说他是她们见过最帅的人。”每回舅舅去接她放学,班上的女生总是对她热情得不得了,

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袁可儿要求他必须每个星期至少去接她一次。

“他说了今晚要来我家,怎么这个点了都还没来啊。”

孩子脸上落寞的表情让汪清弦心中一刺,长期没有亲人陪伴的孩子就是这样,别人一个小小的承诺都能记很久,殊不知那不过是他人随口

说的一句话。

“我陪你等吧,等你舅舅来了我再走。”

“汪老师,您真好。”袁可儿笑容灿烂,又坐到钢琴凳上:“我们试一下四手联弹好不好?”

“好。”

门铃声差点被钢琴声掩盖住,幸亏保姆耳朵灵,跑去开了门。

谭见闻换好鞋,抬手阻止欲上前打断她们弹琴的保姆。

一曲结束,袁可儿笑得腼腆:“有几个音弹错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汪清弦柔声鼓励,她话音刚落,身旁的小姑娘已经跳了起来。

“舅舅!”袁可儿冲上去抱住他。

“没礼貌。”谭见闻揉了一把她的脸:“老师跟你说话,不认真听。”

汪清弦没想到世界竟这么巧,袁可儿口中帅倒她整个班女生的舅舅就是谭见闻。

“谭先生。”她打招呼。

“汪小姐。”他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既然他来了,汪清弦起身打算离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