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嗯。”贺卓亦笑了笑,“回头发我,剩下的我来就好。”

本来想提醒他别太过火,阮听恩顿了顿,还是闭嘴了,毕竟有些人不吃点亏,是不会长大的。

“你来干什么?”

温予景靠在墙壁上喘气,沉着脸看贺卓亦。后者云淡风轻,“把你弄出去。”

喝醉了的人没什么攻击力,他毫不费力就把人带走了,扔去他住的酒店。

阮听恩看着他把人送走,上楼,抱了一箱子东西下来。

小区临江,渠城的江边年年夏天都有夜市。她走到一处长椅,长椅旁边一盏路灯昏黄,椅子和灯都上了年岁,泛着历经沧桑的黄。

他们第一次接吻,就在这里。

纸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很杂,大部分都是纸制品,不多,只占了一半空间。阮听恩摆弄摆弄,拿出了一本习题册。

书页破旧,翻动痕迹明显,里面满满的注解,来自两种不同的笔记。

扉页上正中写了阮听恩的名字班级,角落里却是温予景的。

当时温予景高三,不方便她请教题目,所以只能把不会的标注出来,习题册传在他班上去,再等他写好了还回来。

其实也不是非要问他,只是阮听恩想去看他的借口。

她拿着这破旧的习题册看了会儿,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打火机。点燃。

火光绽放,吞噬着干燥的纸张,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片灰。

阮听恩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是她当年的日记。第一页没有她的名字,写着一段文字。

“他的脸红并不是因为亚热带的气候,而是因为那天太阳不忠,出卖一九九四年的夏末心动。温特梅《太平山顶》”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它的下场也跟那本习题册一样了。

纸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变少,都是些零碎的,和温予景有关的东西。

阮听恩一件一件地重温,然后烧掉。直到最后那个纸箱子也没剩下。

已经快要深夜了,她沉默着,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终于,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往回走。

后来,阮听恩的新日记本里,一直空白的扉页上出现了一段话。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泰戈尔”

日升月落,朝晖夕阴,海棠依旧红,青云笼月。没什么不同。

*

温予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挂钟只向了下午一点多。

身上衣服完整,除了有点凌乱没什么不同。头很痛,他皱着眉从床上撑起身,这里的确是自己的房间。

奥对,昨晚是贺卓亦把他押回来的。

他脑子很乱,也很空,唯一记得的就是阮听恩撕心裂肺地对他吼,

“如果不是陈瑶回来,你还要我等几个五年?!”

嘶他头又开始痛,索性躺回了床上,柔软的触感让人放松。温予景依稀记起了他和阮听恩第一次的那夜。

他看得出她很紧张,初出茅庐还要强装镇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给他擦汗。

一夜过去后,他看见她的眼角都是泪痕,身上几道被他不知轻重弄出来的泛青的痕迹,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确实有点不知所措,但没有太多的愧疚和后悔,甚至隐隐觉得,他们早晚会到这一步。

阮听恩当时的样子处处露着青涩,在发现他睁眼后就从他怀里退开,抱着被子故作冷静,生怕他先开口似的,

“我不用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