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掩盖了脚步声,不过十分钟,阮听恩便收拾妥当,站在床前看着这个她从青春爱到现在的男人。
他用最温柔的方式,把她的心一点一点凌迟,直到如今。
“温予景。”
她的嗓音响起,似在念一首极其深情地情诗,又像一句毫无波澜起伏的台词。
顿了半响,房间里响起一声轻笑,床边的女人缓缓俯下身,虔诚地在男人的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阮听恩转身就走,像无数个面对温予景和陈瑶时被放弃的从前一样,只是现在,是她放弃了他们。
真是受够了。
走出小区大门时太阳的光已经亮了天边,飞鸟四散,迎着黎明啼叫,向着明天。
阮听恩停下,回头看了她走来的那栋楼一眼,拿出手机,把他们的床照发了过去。临走时她在公寓留了纸条,说手机没电,晚上联系。
然后她拉黑了他所有号码,不会再联系了。
“这可怎么办啊,”她用手机点点自己鼻尖,笑得幸灾乐祸。
她把手机关了机,现在距离离开这的飞机起飞只剩下了三小时。
“等她下飞机,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呢。真不知道你又该怎么面对你的白月光呢?”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了。
从此以后,她阮听恩只为自己而活。
*
玫瑰,蜡烛,满地的花瓣覆在地毯上,没开灯的客厅有些昏暗,烛光颤颤巍巍照遍整个屋子。
墙上的挂钟指到了六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温予景今天休假,阮听恩应该是去上班了,加上准备这些,他白天没时间给她打电话。
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放到耳边,询问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冰冷的女声打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挂掉,又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
“对不起,您……”
“对不……”
温予景隐隐不安,拨通了公司里一个同事的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
“下班了吗?”他尽量语气轻松,“麻烦问问小阮今天是在加班吗?”
“小阮?”对面有些诧异,“她今天没来啊,刚刚丽姐还在说打她电话关机了,可能有急事吧。”
“好的,谢谢。”
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又拨了另一个电话,这人一般在公司里到处走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清楚。
“小阮?你是说阮听恩吗?这个我知道,她辞职了,辞呈昨天就递的,今天人就没来了,联系不上,东西也没拿走。唉,都给她放杂物间了,你要是和她熟就帮大家问一声吧。”
“等等,你说,她辞职了?”温予景拿手机的手紧了起来,只听对方又答,
“是啊,走得真急,估计是出事了吧。”
“她的东西别扔,我带走。”
“啊?好的好的。”
这下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拿了车钥匙就夺门而出,直奔阮听恩的公寓,电梯层层而上,铁门映着男人凌乱的倒影。
电梯到了,他走到那熟悉的门前愣住了。
一个整整齐齐的纸箱码在门前,门锁换了新的,纸箱上写着,“温予景拿。”
温予景小心地撕开箱子上的胶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堆衣物,最上面那件黑色的卫衣分外眼熟,分明就是上次阮听恩陪他买的那件。
再往下翻去,全是他的东西,有衣物,有洗漱用品,有拖鞋……零零散散放着,都是他在这生活过的痕迹,一个也没少。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的手在身侧紧成了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