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你!”
荀和伸手端起杯子抿了口,濡湿了嘴唇,水已经完全冷了,她想加点热水兑温,视线在桌上搜寻,她附身去够水壶,原本贴在身前的辫子也落下去,悬空地轻微晃荡着。
还差了点,她往前挪了点,指尖刚触到手柄,一只手就从她手臂上方横过来。
孟与身体稍倾,手拈起她的辫子,对上荀和询问的目光,他反手举起来,语气懒懒:“头发掉水里了。”
“啊?”
收回手,荀和接过自己的头发,发梢已经有些沾湿了。从两人中间放着的包里摸出纸包,取出一张细细地擦拭着。
孟与坐起身,将她杯里的水倒在桌上的废水桶里,他手长腿长的只需俯身,连胳膊都不用伸直就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水壶,重新给她倒了大半杯。
一时间有人看热闹,还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拳。
荀和捧起杯子温吞地小小喝了口,不烫,但比温水要热些。
前面还有十来首歌,她也不急,孟与他们已经开始玩起了骰子,荀和就安静地看他玩儿。
孟与见她看着,就问她:“会吗?”
荀和点头,又摇头:“会,不是太会。”
闻言挑眉问她:“一起玩?”
“不了,我看你玩儿。”
她对这些并无兴趣,何况跟这些人也不认识就更无趣了。
孟与也就没再多说,喝着酒,他玩得不太认真,总是骗人诈他们,几人就集火开他,算下来便也喝了不少。
轻轻牵动他的袖口,荀和朝他近些,正巧孟与感觉她喊他回过头去,她便在他耳际呼吸着。
“孟与,你好好玩儿,少喝一点儿。”
她的气息扑来,耳朵有些痒意。
孟与微不可察地偏了下头,眼神有刹那的飘忽,而后他笑道:“怎么,还怕我喝醉了?我可不是八瓶半的酒量。”
见他还能出言调侃,也放心了不少。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你说了要送我回家的。”
他素来深邃淡漠的眼里此刻带着无人察觉也不自知的温情:“嗯,没忘。”
果然孟与认真起来,从这一把起,他一杯都没喝。
陈越明直嚷嚷:“荀和,你跟他说什么了,孟与较劲了就没意思了啊。”
另外几人纷纷点头。
荀和只是笑,也不答话。
孟与又是一副欠欠儿的样子:“这不是先让你们感受下同学间的温暖,再告诉你们人间该有的疾苦吗,看来是打击到你们瓜子仁儿大小的脑子了。”
几人感叹:“果然做了狗就不可能再做回人了。”
于是他们开始吐苦水,声讨孟与如何不是人,她难得有兴趣了起来。
其他人看不出来,孟与却是看出来她来了兴致的,气笑了:“就这么喜欢听人骂我?”
荀和并不心虚,反而坦然看着他,秉持着客观公正的态度:“倒也不算骂你。”
几人就笑,陈越明笑得尤为放肆,一时间周围好些人又瞧了过来。
孟与也不生气,只是睨她,冷呵:“好样的,荀和,胆子大了啊。”
她没回他这话,一双明眸清澈又柔和地巴巴望着他。
好半晌,她才启唇悠悠道:“孟与,你不要生我气。”
这明显是故意的。
孟与发出“嘶”的一声,问她:“你这是跟谁学的?”
她精致的唇里溢出一串儿清脆婉转的笑声。
“挺会拿捏人。”
她软声:“嗯。”
那边有人在伸张正义:“孟与,你别说人荀和啊,人说的是实话!”
孟与往后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