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江畔穿着和他气质不符的肥大卫衣,日光下像半透明的白绸布。当江畔看过来,安惠突然想到两个词。

美丽的和速朽的。

江畔拿出一周前写好的信,腕线明晰清瘦,嘱托安惠送到上面的地址。

“是他们的父亲吗?”

江畔:“嗯。”

突然联系分手的恋人,江畔就像是在做离别的准备,安惠有种不详的预感,而她知道江畔并不同意让自己的小孩冒险。

“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很多理由。”因为他和虚弱的江月和解了,因为他已经喜欢上这两个小朋友。

“最开始的那个呢?”江畔这样特殊的身体,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放下骄傲,决定忍受多病多痛的生育过程,一定有让他如此坚定的那个瞬间。

江畔都忘了,摇动记忆追根溯源,一切的一切,忽然想起,邢卓是第一个问他,“江畔你在害怕吗?”

“我保护你,我安慰你。”

那一丝稀有的甜蜜现在抿着也无味,但也曾改变了江畔身上沉重的、至死的苦涩。

而邢卓一个天生的同性恋,治不好也医不了。以后他家里逼他,他也许会不高兴地接受安排,反正性欲不分男女,不过是结婚又离婚,只要个小孩。

但这种伤害自尊的行事方式,可能让邢卓一辈子都觉得屈辱。

这些昨日之事江畔不想说,这样会将自己置于更悲惨地境界。

“就这些。”江畔懒洋洋靠着长椅,阳光揉进了眼中,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安惠低声问这个充满哀伤的男人:“你很爱他吗?”

江畔说:“还行吧。”

安惠他们出发后,江畔一天都在等她的电话。

下午七点,找到地址的安惠在电话里说,房子不知道是卖了,还是租出去了。现在住在里面的,应该不是江畔要找的人。

揪着的心在胸口跳得很慢,江畔说:“怎么会?”

“……真的,要不我再去敲门问一下。”

听着对面真挚歉意的话,江畔说:“算了。”

他应该猜到邢卓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哄他,但邢卓卖掉了房子还装模作样,让江畔突然有了骂人的力气。

挂了安惠的电话,江畔就在键盘上拨出邢卓的电话,信号还没有连上,他大拇指又摁断了通话。

他真的是被医生吓到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邢卓当成依靠。

已经独自经历这么多,与其把小朋友托付给邢卓这个人渣,不如当他死了,自己咬牙坚持活下来。

第27章 27

27、

在那个多雨的季节,江亦在NICU待了36天后回到江畔身边,一周后,弟弟江亚终于也回家。

护士都说他们长得很像,经过江畔一夜的仔细观察,发现他们虽然都圆头圆脑袋,但还是很容易在眼睛、嘴唇和耳垂找到不同。

窗外天亮时,江畔亲亲吻他的小脸和小鼻子,眼泪从脸颊滑落。

从此以后,由骨肉相连的痛楚,将江畔过去那些喑哑软弱的哭声就此收尽。

挺过最艰辛的时期,出生只有1700克的兄弟两,在半年后养得像两颗圆溜溜的糯米团子,睡着时候有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脸蛋。也在健康成长中渐渐显露完全不同的性格,江亦文静,江亚活泼,并排坐在一起,那个看到江畔就摇头晃脑只笑的就是弟弟。

江亦的眼睛更长、江亚的脑袋更圆,江亦喝奶时喜欢摸着耳朵,江亚很善良,喜欢帮他哥扶着奶瓶,或者用自己的奶瓶喂……

这些长相和习惯上的不同似乎只有江畔能注意到,照顾他们的保姆很容易把他们弄混,一个不注意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