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后面突然有人扬声叫唤,是个年轻男子, 他问:“前面的可是四哥?”

赵文煊闻声微微挑眉, 当今世上,有资格叫他四哥的男子就俩,一个是皇五子越王,另一个则是皇六子安王。越王不会这样扬声叫唤,那便只能是另一人了。

他已顿住脚步,转身看去, 后面一年轻男子身穿亲王吉服,微微肥胖的身躯看着有些圆润, 正加快脚步往这边赶来。

这人正是安王。

安王是建德帝最小的儿子, 只可惜却没能成为皇父的最宠爱的一个,反倒自幼被忽视长大, 好不容易长到十五,便立即被封王出京,就藩去了。

他的封地在西南,既不肥沃也足够偏远,同样是少年封王就藩,安王与赵文煊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秦地虽远但幅员辽阔,沃野千里兵强马壮,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建德帝当年让赵文煊刚及束发之龄便就藩,虽父子亲情显得薄了些,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委以重任。与之相较,安王更像散养长大,然后等差不多了,就随意找个犄角旮旯一塞,便算了事。

原因其实很简单,安王生母是一个宫女,还是出身特别卑微的粗使宫女,无身材无样貌,建德帝当年喝得酩酊大醉,无端龙兴大发,他自己随意拽了个宫女临幸了。

清醒后如何败兴就不说了,他匆匆打发了宫女,不料这宫女却是是个有福气的,不久后居然就怀上了,后来还一举生下皇子。

建德帝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因为他膝下皇子少,这宫女还封了一个不低的份位。

对于建德帝来说,这不是一个光彩过往,安王母子被忽视是必然的。

赵文煊回头看去,安王正笑着大步行来,微圆的脸上喜笑颜开,眼角有些许细碎的笑纹。

他一时有些恍惚,前世今生加起来,他已十个年头没见过这个弟弟,记忆中的微胖小少年高了许多,成了个圆润青年。

只是记忆中的笑颜却如出一辙,安王的期待值大概很低,因此他比几个兄长都要活得高兴,整天乐呵呵的。

“六弟,你前天才进京,如今府里可安置好了?”赵文煊见安王走近,他便问道。

西南路途更远,道路崎岖难行,安王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差点还晚了。

安王笑道:“这些慢慢归置便是,也不着急,反正大雪封路,要离京也得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