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3 / 4)

,给小爷备了桌膳食,小爷可要先进一些?”

太后性情最重规矩,想必这一次魏逢春吃了苦头,皇帝心中了然,便也不再追问,从从容容进了膳,眼看着到了掌灯时分,顾沅却一直不曾见,随口道:“阿沅歇下了么?”

魏逢春应声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回小爷的话,老娘娘说顾小娘子和李女史侍奉得不好,要”

他还在吞吞吐吐,皇帝已经站起身来:“要什么?!”

“要重新学了规矩再到御前来”

“你怎么不早说?”皇帝又惊又怒,立时吩咐传辇。魏逢春一面叩头,一面拦阻,“小爷,小爷,太后老娘娘招人过去的时候还有话,说是教训了晚上就送回来,如今宫门眼看就要下钥,小的已经派魏莲去打听了,小爷先等等消息?这么着兴师动众,到时候不是更对顾小娘子不利吗?”

他情急之下说得直白,皇帝怔了怔,唇边突然现出一丝冷笑:“除了你和崔成秀两个,没事儿拿安神汤的规矩算计她,还有谁这么胆大包天?”她回身在罗汉榻上坐下,看了魏逢春一眼,“朕这些日子朝务忙,无暇他顾,虽然发了话,要你们好好照例她衣食茶饭,却也从不曾过问,这是朕的过失。今天得了空儿,你把阿沅近来的情形从头到尾说给朕听,漏了一个字,朕查出来,要你的脑袋。”

那一眼几乎冷到了骨子里,魏逢春吓得腿肚子转了筋,不敢隐瞒,将自己所见一一说明,见皇帝脸色渐渐惨白,只拼命往上叩头:“奴婢们只是这么劝说了顾小娘子几句,也是为了,为了顾小娘子和小爷早日和美,旁的心思,是万万没有的呀!”

“你劝得好,”皇帝微微冷笑,“崔成秀也是天天这么一副说辞烦着阿沅?”

“崔总管与顾小娘子不大见面,只围着李女史转。”魏逢春低眉顺眼地回话,“他话里话外,都替李女史把揽差使。奴婢私下里想着,别不是想拿李女史跟顾小娘子打擂台吧?”

这句话却让皇帝糊涂了,她仔细想了想才若有所悟:“那个李婉娘?她有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在殿里守了一夜,朕不曾追究?”

魏逢春打着哆嗦点了头,皇帝心里头怒气一拱一拱,几乎坐不住,眼见他在自己面前叩头如捣蒜,恨不得一个窝心脚将他踹出殿去。她知道魏逢春和崔成秀将安神汤的差使指派给顾沅是别有用心,只是贪恋着每日能与顾沅多相处一刻,便也不曾多过问,却不想原来私底下却是随差使奉送了这么些蝇营苟且的言语伎俩,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何况是顾沅呢?

“以后朕与她的事,不许你们自作主张。”皇帝寒着脸道,“阿沅喜欢练字,就随她练,不许搅扰。朕练字的时候,你们也敢说这些乌七八糟的话?”

魏逢春听得连连叩头:“奴婢明白了!奴婢日后就把顾小娘子当主子一样伺候,再不敢说些有的没的了!”

“告诉崔成秀,他也是一样。”皇帝目光落在一旁的自鸣钟钟面上,想了想,又站起身来,“派人再去一趟宁寿宫,一炷香里还没消息,就去鸾仪司值房取钥匙,朕亲自去一趟!”

“是。”魏逢春捏着汗,在殿门外又张望了一盏茶功夫,才见一溜宫灯朝着清和殿来,穿过垂花门进了院子,眼见顾沅和李婉娘都在其中,又见顾沅虽然脸色苍白,但步履从容,并不似有什么不妥,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进殿门给皇帝禀报:“顾小娘子回来了。奴婢冷眼看着,不像是受了什么罪,想来老娘娘仁慈,只是教导了一番。”

然而这一番话的滋味,想来也必定不好受。早知道便不该给她安排什么差使,皇帝放下心来的同时,忍不住又是后悔:让她顶着司寝的名头住在围房里,虽说名分上不大好听,但没有差使,就没了被责难的把柄,遇到今天这种事,不是就能轻易脱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