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被褥,买几个暖炉是……”

沈若翡的眼睛缓缓睁大,那声音似乎是安尘娘亲的。

他快步来到了窗户面前,顺着那没有掩严实的窗户往里看去,瞧见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女人正在屋子里踱步,搓着手。

而女人身上的花布衣服则是盖在了病床上那瘦弱的许乘风的身上。

许乘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他面前摊着的草纸上工整的抄写着经文。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缓缓开口道:

“娘,没必要再买被褥了,这些足够了。娘,我不冷,你把外衣穿上吧。对了,我,我想帮别人抄书,那样也能挣些钱。”

娘亲却坐到他身旁,冰凉的手按住了乘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来,说:

“盖着吧,娘亲不冷。乖孩子,以你的文采,替别人抄书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可别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再说了有爹娘在,怎么能苦了你呢?你呀,好好念书,好好学习,爹娘以后要仰仗你呢!”

沈若翡听到那娘亲的话,心头有些不太舒服,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好似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头一样,有些发闷。

这时候,沈若翡忽然听闻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一愣,看向了皱着眉头靠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的许乘风。

这声叹气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吗?

可沈若翡不曾见他开口,听错了吗?

就在沈若翡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许乘风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羞愧且压抑: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文采也是一般。我背着你们托别人卖诗本,一页都卖不出去……”

沈若翡的心,更沉闷上了几分。

随即夜幕缓缓降临,许乘风的爹面色灰败的提着一些吃食和药回来,他看起来很是疲惫,沉重的木柴压弯了他的臂膀,让他不像之前那般年轻了,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给许乘风端过去吃的饭菜时,瞧见了许乘风的那杆用秃了的毛笔,“乘风的笔好像要换了。”

沈若翡明显看到许乘风的面色一绷,他立刻抬眼望向自己的爹,“不必要,这杆笔还能用。爹,你别花无谓的钱!”

他爹却笑说:“这怎么叫无谓的钱?历来有文采的文人墨客,谁用的笔不是最好的?以后我们乘风也是要做大学问、要出人头地的,这怎么能省?”

他娘也笑着说:“是啊乘风,不能苦了你!节衣缩食也得给你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