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提刀追进了黢黑的巷子,只能看见神职的背影。”
“他转过身,看着我,他很高大,我还不足他一半高,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向九祥抬起手,搭在张白白的肩头,让他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见鲜血从他的拳头上滴落,我记得空气中盖过腐臭的锈铁味。”
“他问:你要做什么?”
向九祥停顿。
张白白肩膀上的手掌仿佛想把她按死在这个座位上,她无法呼吸,用劲浑身力气挺直腰背。
向九祥缓慢而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肩膀。
“我说:我有把很锋利的刀,您要试试吗?”
他和张白白一起,目光盯着正前方。
那里是大门,张白白第一次走进来的地方。干练工服的女人捡起酒杯,衣着褴褛的男孩手握着小刀。
向九祥的声音很轻,也很清晰。
“我把刀递给了他。”
“我必须得活下来,就像你一样。”
……
【列车已抵达渡鸦站台】
……
向九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拿着我刀,走向了巷子更深处。我想那一定是把很顺手的刀吧,后来他问我要不要替他做事。”
向九祥整理好衣领,走到车厢真正的门口,位于车厢侧面。
他们从这里上下车。
米歇尔打开车门,将喧哗放入车中,噪音、光污染,巨大的机器靠人类做燃料运转。
山脊上建立的城市错落有致,铁轨从高耸的建筑中穿过,无人驾驶的空中飞车上不断滚动着字幕,第五区依然在进行死亡竞赛。
角逐、嘶吼。
脱离了原始社会,从草原走向高楼,人们依然要为了活着拼尽全力。
――衰败城市。
它太巨大了,巨大到看不见全貌。
“你应该看看那把钥匙,我说过‘今天起,你来管理’。”
向九祥走出车门,从无数快门中传来声音。
“自此以后,‘大祭司’就没有职业了。”
张白白抄起桌上的钥匙,冲到了门边。
……
“米歇尔,我算计了一辈子,果然还是不习惯把命运交到被人手上,我更喜欢自己谱写自己的结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审判者'给她。是出于同情吗?”
“同情吗?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
“如果你看见8岁的自己,你想尝试让他去走一条和自己现在截然不同的道路吗?无所谓对错,仅仅是另一条可能性而已。”
“毕竟,我已经是传奇了。”
“我不明白。”
“哈哈哈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直白,米歇尔。”
“不重要。”
“这些都不重要,这只不过是我谢幕仪式里的一个彩蛋。”
向九祥迎着无数闪烁的灯光,米歇尔被穿着象征着和平制服的人拦在了原地。
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静静的目睹着那道华丽的背影继续向前。
早就等候在此的威利斯女孩冲上前,没有人阻拦她。
“您不能这么做!”
女孩的眼神坚定,和米歇尔的很不一样。但她在这种时候对向九祥说的都是敬语。
“您不能发动战争,也不能对其他位面发动战争,更不能那我们威利斯人去卖命。”
“我们的性命也是性命,我们跟人类没有什么不同。军队里不能只有威利斯人,这场战争没有威利斯人愿意参加。我们不允许你发动战争。”
向九祥慈爱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