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掐住掌心, 为免失态, 他不敢再看魅魔一眼, 再看他真的会忍不住犯贱地又去哄魅魔。

都差点被毒死, 他竟然还撞了南墙不知痛一样,受虐狂一样,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回头,回头看看魅魔现在是忧是惧,回头哄他。

兰斯强行令自己冷脸,强咽下喉间血沫,不再看向郁舟,从旁拿过一件熊绒大氅,披在肩上,起身径直走向卧室门口。

楼下本在等待任务结果的玩家们的存在也被发现了。

“谁准许这些贱民进来的。”兰斯眼如寒星,训斥仆从,“你们当我是死了?”

魔物们更加紧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快要把头埋进地里了。

兰斯走后,魔物们跟随着兰斯,也如潮水般退去。

这间巨大主人房的大门被沉重地合起,从门缝透进的唯一光线越来越窄,在厚重门扇发出一声闷响后,光源完全消失。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郁舟茫茫然然,尾巴呆滞地竖在空中。

尾端脆弱敏感的那片扁状爱心发红发肿,是被兰斯握久了而受伤的,快被烫熟了,幼小细嫩的心形生生被蹂躏得大了一整圈,嘟起的肉都缩不回去了。

郁舟控制着尾巴落进自己的掌心,小心翼翼捧起尾巴尖,轻轻吹气。

好麻。

尾巴是不是死掉了。

他弯下颈背,像虾米一样快蜷缩起来,努力将头低垂,眼睛贴近,去观察自己的尾巴。

还是看不清。

光线太暗了。

郁舟发了一会儿呆,黑暗剥夺了他的感官,对时间的感知都变得有些不敏锐。

终于,他想起来,窗帘……

他试探地用脚尖往床下探了探,在黑暗中边摸索边走,把这间特别大的卧室跨越了一半,才磕磕绊绊地走到了窗台边。

“唰啦。”他一把扯开窗帘。

光线洒落进来,但已经是黯淡的余晖,不久就要消弭了。

原来已经傍晚了。

……好渴。

想喝水。

他急切地环顾室内,卧室里却没有水源。

他的目光忽然定定地望向露台。

露台上有一瓶鲜切的金色郁金香,漂亮地含苞着。

郁舟伸出手,抓住那束郁金香,手指收紧,拔出,将花扔在地上,绿茎带出的水珠在地毯上甩出一小片水渍。

他端起装着水的花瓶,不管不顾地将里面的水咕嘟咕嘟喝下。

·

拉至圆满的弓,被倏然放开,箭矢立刻迅猛射出。

“噔。”铁光闪闪的箭镞扎入树干,一只恰好在树下的野兔被无情钉住。

兰斯收弓,眉眼淡漠地上前收取猎物。

那只野兔一动不动,兰斯确实以为它已经被箭钉死,然而手伸过去,掌心拢住兔身时,兔子受惊般弹动了一下脚。

兰斯眯起眼。

那锋利的箭头正好射在它两耳空隙之间,只落了些它的毛发,并没有中伤它。

这兔子完全是因为被吓呆了,才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直到落进他的掌心。

毛发纯白得无一丝杂色,称得上美丽。

兰斯手指虚虚地拢着它,只是盯着它看了会儿,没有立即杀它,它就以为已经没有危险,胆大包天地咬了兰斯的指弯一口。

一团温热、肥美、弱小的生命体。

漂亮,但可恨。

兰斯脸色难看起来。

地底城满城的魔物,城主居然是个畏寒易病的人类。不喜欢魔物,不喜欢魔咒,不准别人说他生病了。

这个秘密被掩藏了很久。副本核心的力量源,使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