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侍卫命令他将眼睛蒙上白布,随即昂着周正的脸,甩着棕色马尾,押送他穿过一座又一座塔楼,直往深处行去。

一路走来,人烟稀少。

城主府内异常空旷而幽静,连侍从都没有出现几个,仿佛整个空间的不安分因子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抚平,只留下最纯粹的宁静,整片区域内的活物都显出一种臣服的意味。

人马侍卫的职责范围只是押送礼物,本来不应该节外生枝。

可那据说是魅魔的“活体礼物"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脚步声听着十分小心翼翼……想到这可怜的魅魔或许命不多时了,他忍不住多嘴提点两句。

“在这里不要乱看,不要乱听。城主大人不喜欢被直视,任何魔物进了城主府,都要蒙蔽视觉。”

“再过五天就是白大人的生日,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郁舟的眼睛被蒙住,走路有些磕磕绊绊,思维漫无目的地发散着。

白大人……是在说城主吗?

忽然,似乎前方的拐角处猛然窜出一种庞然大物,带来一股汹涌的明显气流,瞬间打破了走廊中的一片平静。

人马侍卫当即前蹄屈跪,恭敬垂首:“白大人。”

郁舟差点被这阵气流掀翻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就感到颈后的衣服布料被锐器叼住,一股大力将他往空中高抛,随即落在一片温热绒绒的长毛毛毯里。

这厚实温暖的“毛毯”开始一阵起伏颠簸,郁舟不明所以,吓得脸色微白,紧紧抓住两把长毛来维.稳。

风声在他耳边飒飒掠过,他好像被这毛毯驮着急速前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毯突然一个急刹停驻。

郁舟的身子随着惯性被甩了出去。

橡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缓冲效果很好,他受到的冲击力很小,但眼上蒙的白布却意外松散开来,飘飘摇摇地滑落下去。

他低垂的视野里出现了一片华美繁复的衣摆。

簌簌

郁舟迟钝地抬头,视线撞入一双祖母绿的眼眸。

散落着淡金色长发的青年站在他身前,肤色冷白,犹如一尊古典贵气的象牙雕像,五指倦倦地揽着熊绒大毯,使其簇拥在肩。

一头体型有小楼高的长毛白虎垂首,驯顺地蹭了蹭青年的肩,睁着澄澄如灯的铜黄兽眼,鼻头喷着一蓬一蓬的雾白热气。

郁舟全身上下都被银色斗篷裹住,脸也被面罩遮掩得紧紧的,方才抬头一瞬唯一露出的漂亮眼睛还很快就敛下。

此时他被眼前人的威压压得直不起身子,只能夹着大腿,下塌着腰身,微微哆嗦地趴在地上。

缩头缩脑,娼家行径。

金发青年俯瞰这蜷缩成一团的小魔物,五官瞬间皱起,露出极端厌恶的表情:“哪来的小老鼠。”

他冷声训斥匍匐在身边的白虎:“说过多少次,在室外进食,不要把肮脏的食物带进来。”

白虎不情不愿地受了训,似有些委屈地呜咽一声,踏着幽怨的步子,走到郁舟身边,叼起他背上的一小块斗篷衣料,就要拎走。

然而,在斗篷布料被拎起一点时,一股轻细的勾人香气忽然顺着衣服空隙逸散出来。

金发青年瞳孔微缩,指骨蓦然攥起,却隐忍不发,只是鼻翼微翕,暗中深嗅那香气,指骨紧绷至泛白。

咕咚,喉结猛然一滚,传出一点极其细微的唾沫吞咽声。

白虎将小魔物拎出去了,去而复返后,又见主人阴晴不定地看着自己。

“你把他带哪去了。”

白虎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几声,回答:花园。

地底城昼夜温差极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