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丈量楼梯与走廊,梦中他曾在另一种境况下走过这些地方,那些时而冒出的记忆碎片,不断扰乱他的灵台。

印征眉微竖。

短短的几步路,竟充满邪性。

印征蓦地撒下一把辟邪的赤小豆,赤红的豆子泼了满地,滑溜溜滚远散开。

无端的、泛滥的躁郁,随着这把师出无名、极不谨慎的赤小豆撒下,而越发弥漫。

被泼了辟邪之物的地板,毫无反应,哀哀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楼梯,平平无奇的走廊罢了。

不是鬼祟作乱,而是仁者心乱。

·

印征重新回到原来的房间。

他在心中读秒。

在十五分钟过去后,别墅内的时间重新流动了。

“哧”

宿水结印的双手前方忽冒出一缕白烟。

被暂停延迟的咒术终于显灵,鬼祟却已经不在此地。

宿水眸光微动,俯瞰一小撮白末落在地上他的咒术,竟只烧到了一丝鬼气。

本应烧在鬼祟身上的火,并没有猛烈燃烧起来。

宿水徐徐抬首,迎上印征静定的视线。

宿水唇畔微微含笑,眸色却冷了下来:“……哦?难道是我错怪了,我的好同事?”

·

第二天天亮。

一楼客厅,印征沏茶,用早点。

在一片岁月静好中,桌上一块扁扁的黑色方块物件忽然发出“哔哔、哔哔”的声音。

随后,窄窄的屏幕上显示出一行文字,是来自同门的信息,慰问印征昨晚有没有引诱出那恶鬼,将其除之。

印征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

鬼,是引出来了。

可被诱的,是他。

·

啪!

一块杯垫被甩上长桌。

宿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晨起喝水,然后将自己杯子放置于杯垫之上。

他刚醒不久,金发毛躁蓬松,已经随时随地地开了灵异直播,一枚微型摄像器夹在洁白硬挺的衬衫领子上。

无语了宿水洁癖的死毛病能不能改改,兄弟们想看捉鬼,特么你要喝水十分钟,擦法器半小时啊

好拽,好欠揍,好长的前奏。但灵异直播仅此一家,别无他法

桌对面的天师是谁,好眼熟

印征印天师。比起宿水的剑走偏锋,印天师真的很稳,之前有幸同行抱过大腿,万鬼城中过,片鬼不沾身,稳稳的很贴心……

宿水昨晚捉鬼失利,心中郁气憋了一整个晚上,正没处发。

他的目光掠过桌对面的印征。

“老古董。”宿水出言不逊,随即挑衅地灿烂一笑,“我是说那个传呼机。”

虽然并没有在印征房中将那鬼祟捉个现行,但宿水不会放弃,亦不会放过那只鬼。

“宿水前辈。”万焚不知何时已经下楼,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遇到鬼祟了?”

宿水倏然完全冷脸:“与其问我,不如问问印天师。”

“前辈何必这么态度尖锐?我并非针对,而是……”万焚抬眼,一双蓝得异常的眼,光莹莹如水晶原石,“我看见,你身上有诅咒。”

在万焚的视野中,金发青年的背后有一团浓郁的不祥黑气,张牙舞爪。

宿水脸上温度降至冰点:“你敢咒我?”

万焚并不做无谓的解释,只说一句话:“我的灵感能力在两位前辈之上。”

宿水双手抱臂,脸色微缓:“继续说。”

万焚:“若不及时解除诅咒,不出七日,暴毙而亡。”

宿水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