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视，唯余沉默，最后江渔还是请人坐下了。

江渔问他：“你怎么没和殷照雪一起？”

蔺鹤枝笑道：“没多久就要死了，我想处理更重要的事。”

江渔一时不知该怎样应对这位将死期临近说得很轻松的男人。

她道：“找我有什么事。”

语气有些疏离。

“你可以叫我清和。”蔺鹤枝开门见山，“或者视我为世界意志，怎样都好。”

“……清和道君？”

蔺鹤枝一笑：“是我。”

江渔：“……”

她这么记得是女性来着？

仿佛看出江渔想说什么，蔺鹤枝道：“我一直都是她，你要是觉得奇怪，可以看做我没有固定的性别。”他顿了顿，“还以为你会更好奇世界意志。”

江渔凝视着他：“你不就是为了告诉我真相而来？”

蔺鹤枝：“封锁渔村实乃迫不得已，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拂光……你不用在意，那也可以看做是我，或者世界意志。”

接下来，江渔听他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

上古时期，世界意识初次诞生意识，化身为人，名曰清和。

化身为人，也可看作擅离职守，天道因此缺少压制，万道兴盛，修道者数量便开始壮大，由此诞生六位道君。

含月，千风，长明，景阳，潜渊，清和。

几位道君麾下势力众多，但与世界意识化身的清和相比，其余几位醉心修道，不问世事。

起先清和从众修炼，春秋寒暑，不知过了多少年岁，她醒来之后，化身出去走了一遭。

她从云端来，踩进泥土里，只见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心神受到极大触动。

清和用化身四处探听，向各大势力说明情况，就连自己麾下势力也没放过，一层一层往上递消息。

可递上去的消息总会在上一层卡住，她的化身努力了多久，清和就在云端等了多久。

最后不但确认了底下的消息没办法传入耳中，就连化身也被受她庇护的势力打杀。

清和气急了，隔天就去找了几位道君，那些人对她都很恭敬，但无一例外，传来的话皆是道君正在闭关，她一连吃了五个闭门羹。

回去清和就开始整顿自己的势力，然而修道容易，教训手下却难，面对阳奉阴违，清和不得不使出铁血手段。

那天云端的血蔓延到了泥土中，带来的却不是感激，而是更深一层的敬畏与害怕。

清和逐渐意识到这是一群被驯化了的人，更深刻意识到她难管麾下一亩三分地，更难以干涉其余五位道君。

她将自己的意志一分为二，一份代表理智，一份代表情感。

将理智的这份意志塞入一具从天外而来，意识正在沉睡的躯壳中，唤名拂光

拒绝光明，行走在黑暗的世界，最终为世界带来光明的希望。

……

江渔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只有一世的记忆。而她会在天河里被元放捡到，也是蔺鹤枝找了个时机将她本来的意识唤醒，投放入天河。

自己的事情弄清楚了，江渔便问：“那殷照雪是怎么回事？”

蔺鹤枝道：“这要提及周思归。”

他继续道：“他是潜渊的转世，当初的几位道君，其实并未身死道消。我只是想结束那时的现状，并不想让他们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但我没想到潜渊心思深沉，他的道与权利有关。”

蔺鹤枝也是在最后一刻才发现，他们麾下势力中都有潜渊的影子，他想要的不仅是只有六人可及的道君之位。

他想要的是所有人的遵从，一人居于云端，俯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