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雪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渔愈发纠结，殷照雪这才明白，她当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用你去。”他语调冷淡地拒绝了同行。

江渔受不了激，别小看她啊混蛋当下就作出了决定：“那我非要一起呢？”

她的眼神明静，恍如藏着一湖秋波。

此时翻滚的情绪拂过，吹碎了眼底明月，波光泛起，显得粼粼动人。

于是殷照雪知道了她的想法。

他承诺道：“那我一定拼命杀了他。”

春日长

天地归于一色, 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里，独有九条扎根大地的赤金锁链向外散发着光，光芒炽烈, 仿佛能驱散黑暗。

穿过大地的锁链呈锥形向上延伸，另一端牢牢系在上达通天的墨色魂柱上。

魂柱周围是一片死寂的莲池, 血色的莲花散发阵阵幽香, 扑鼻的香气是致人于死地的上好毒药，死寂的莲池底下不知新埋了多少尸体。

魂柱上, 长满了密密麻麻人脸。每张人脸都狰狞可怖，他们嘶吼扭动着想要冲出去, 却被以他们一体的鬼手牢牢缠缚。

四下无声，只有鬼面嘶吼的声音。

魂柱洞开，里面缓缓走出个面容俊朗的僧人。

他眼含清光, 神情笃然自若, 手中念珠一刻未停。黑暗的世界里, 独有金光将他围裹, 活脱脱一尊玉面佛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走进魂柱又走出来的佛陀身上。

佛陀面庞含笑，笑意却流不进眼底。

注视几位虎视眈眈的妖君，周思归低眉顺眼：“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 竟要遭受诸方围剿。”

“得罪不敢当。”竹蝉捂嘴娇笑，“只是无聊久了，想在今日屠一尊佛, 不知应不应当？”

说着吞咽了下口水，媚眼如丝，仿佛要将周思归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她身旁的南善嗤笑：“废话这么多, 先宰了他再说！”

竹蝉嗔他一眼，二者身影消失在原地, 只见一青一赤两簇明艳的流光直奔周思归面门。

周思归并不慌乱，头顶升起诛邪剑阵，旋转的剑阵发出激昂的剑鸣声，棋逢对手，变换两阵朝竹蝉、南善刺去。

剑气如虹，直达云霄，冲破此间黑暗。

竹蝉南善的攻势俱被诛邪剑阵抵挡。一击定夺局势，两位妖君却更加兴奋，攻势如洪水，狂乱如野兽，不求压垮对面，只求以伤换伤。

不一会儿周思归身上出现了伤口，而他们身上永远多出几道，是不要命的打法。

被两条疯狗一样的妖君缠上，周思归看起来束手束脚，实际未出全力，仅仅祭出了诛邪剑阵，他的许多手段都还没有用上。

三位妖君之中，实力最强的北冥只静静看着，就像一位很有礼貌的观众，仿佛没有出手的打算。

有的人本身存在就是一种底气。正因有他掠阵，竹蝉南善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场内陷入僵局，两位妖君狂乱的攻势让周思归身位不断后退。

打蛇随棍上，用在这里也是同样的道理。竹蝉、南善趁势而追，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相反的指令。

北冥：“退。”

他们骤然回转，于空中轻盈划过两道赤青弧线，随后各自落在巨大的莲花瓣上。水底的莲花根茎轻轻晃动，水面一点涟漪也无。

致人于死的幽香对两位妖君自然不起作用，他们克制着厮杀欲，回首露出询问的神情。

退回魂柱前的周思归也因此多看北冥一眼，两者目光交织，北冥眼中没有泄露任何情绪，就像他凶名在外冷冰冰的名号一样冰冷。

他如传闻中一般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