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察觉到目光，抓着虎尾摩挲几下，好让他能够全方位看清。

殷照雪看了会儿就离开了，什么也没说，与预想中的情况不同，江渔有些失望。

数只元兽从身边走过，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不多时，帐外就传来一片嘈杂，粗略听到‘张牙舞爪’的兽吼声中，其中夹杂几道人声。

江渔揉了揉耳朵，看向身边这两只不论性格，还是外形，都迥然不同的元兽。

遁影兽出现在这里以后从未睁开过眼，现在也依旧如此；

她先朝小玄月虎蹲下身，伸出手，道：“松口，我要你嘴里的东西。”

小玄月虎犹豫了一下，作为生来就有灵性的兽二代，不管怎么说，它也有着自己的傲气，深谙‘见人下菜碟’这一朴实道理。

殷照雪是需要警惕小心翻脸的人，所以该怂怂，该装乖的时候就要装乖。

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

但想到方才眼前这人还为自己说了话，从殷照雪手中救回了自己的尾巴。

小玄月虎放松牙口，将半截沾染口水的衣袖交到她手里，并蹲下身，友善地眨了眨眼睛。

还算听话。

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江渔接过那截衣袖收好，起身，转向遁影兽：“能跟着走吗？”

遁影兽不睁眼，身体却作为应答浮空而起。

江渔心中有了底，领着两只元兽走出地道，在最上首位置坐好。

两只元兽一左一右趴在脚边。

江渔看了眼，将眼合拢，盘膝，道元气流转，下一刻意识已沉浸在大道中。

过去的一段时间，若无闲事，江渔的夜晚便是花在修道上。

此时此刻，她的大道已与最初不同，有了明显的变化。

最明显的便是能具现化的长度与宽度，那一条宛若丝绸彩带的大道，此刻已能在她的调动之下环绕整个心脏。

甚至，在她意识的调动之下，能够随时去往身体任意部位，为她抵挡瞬息而来的伤害。

那代表殷照雪的血色也越发有存在感，最初只一点，如今已能占据小半部分视野。

这也意味着，她与道主愈发接近相似。

已经有很多次，在见过血后，她心中升起继续杀戮的欲望。

江渔并不清楚，踏入高阶之后，这种杀戮的欲望会不会随之放大。

但万事总要防患于未然，她实在不想看到未来情绪上头的自己。

若对杀戮的渴望高过理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重现与当初殷照雪一般无二，以一敌多的场景。

所以她第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措施便是熟练运用大道抵挡可能将面临的伤害。

第二个便是自我操纵欲望，具体为勾动欲望细线，提前适应并尝试抵抗。

营帐内缺少细微声音，两只元兽一左一右静静趴伏，一只是无聊所以选择安静，另一只则一直在酣睡。

忽然，正无聊打着盹的小玄月虎睁大眼睛，四处望了望，最终怀疑的视线锁定江渔；

遁影兽藏在长毛底下的眼睛也睁开一条缝，望向江渔的目光充满了困惑。

熟悉而危险的味道，却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两只元兽对视一眼，片刻后，小玄月虎默默起身，鼓起勇气凑近低头闻了闻，然后身体一僵，喉咙里下意识发出威胁的低吼。

江渔一只手捉在小玄月虎后颈，眼中血色尚未褪尽，逐渐从充斥杀意的眼神转换到迷茫，再到清醒。

她眨了眨眼，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抱歉。”

小玄月虎立即收起龇出的牙，迅速后退，退避三舍的动作就仿佛遇见了洪水猛兽。

江渔发现连一直没有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