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坐在地龙兽背上,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一口一口喝着剩余的南枝落。

清凉的酒液滑过喉肠,她想起了提酒向她走来的殷照雪。

拂光怒

和地龙兽一起待到了差不多几近天亮的时间, 江渔喝完最后一口酒,本打算回屋,却又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边浮起鱼肚白, 一直看到了天色大亮。

江渔这才提着空荡荡的酒壶进屋,这是她第一次喝酒看日出, 修道者的身体就是好用, 竟不觉得疲惫。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她在门外见到了表情忐忑的红钰。

红钰惭愧地提起昨日仓促的离去,表示自己辜负了大人的吩咐, 说昨日殷照雪问完她一通话后,匆匆离开。

江渔这才判断出昨夜殷照雪是特意赶过来,沉默了一会儿, 回她道:“不用在意。”

“……那夫人现在可知道离开塔楼的方法?”

江渔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揉了揉眉心。昨日过后, 她对情绪的感知似乎变得更加敏锐。

她点了下头:“知道。”

“那就好。”

红钰如常应声, 心里却暗自握拳,昨夜大人果然是来找了夫人!

她赌赢了,回去可以找那几个人要钱了!

她提起正事:“蔺大人说有事要找夫人, 夫人请跟我来。”

江渔看了看天色,知晓蔺鹤枝找她大概是为了教学阵法的事。

塔楼顶层勉强算得上殷照雪的私人地盘,只要他还坐在屠灵楼楼主的位置上一天, 这里便一天不允许外人踏足。

除了顶层,另外最高的两层则属于副楼主,蔺鹤枝就在下一层。

离开塔楼的方法是通过房间外的暗门, 昨夜殷照雪将一些暗门的位置告诉了她,红钰又贴心地再次演示每个暗门的位置及它们通向哪里。

其中两扇分别通往蔺鹤枝与丁开那一层。

……

走在暗门内。

“夫人知道吗?今日一早, 有人在殷家住处之外发现了一个麻袋,里面居然是殷家的殷卓,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红钰眉飞色舞说着听来的趣事,眼窝处的赤红胎记好似一只蝴蝶,下一刻就要振翅飞走。

殷照雪年少时期独自离开殷家去到欲渊,殷家对他不太待见,如今的殷照雪对殷家也不待见。

而在殷照雪亲近的下属里面有从那时一直跟到现在的,见证过有多不容易。

一人知晓便是全员知晓,包括红钰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殷家没什么好感。

早上听到他们的人被套麻袋狠揍了一顿,红钰还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这种快乐要与夫人分享。

江渔不自在地轻咳了下。

红钰没有发现,不满说着后续:“但殷卓醒来之后居然将这件事赖到我们大人身上,大人哪有时间搭理他……”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家大人不仅有时间搭理,还亲自参与了其中,只不过真正动手的人是她……

江渔回以一个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淡定说道:“清者自清,谣言都是不攻自破的。”

红钰认可点头,还是夫人说的有道理,谣言总是不攻自破的。

把江渔带到蔺鹤枝所在那层以后,红钰转身离开,殷照雪今日打算收拾无相阁那群人,她得赶紧过去,这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第一个给大人递刀。

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从暗门之外的廊道走了过来,微笑道:“蔺大人命我来接姑娘过去。”

二人在廊道尽头停下,敲门等待的时候,女子后退离开,江渔看到开门的人是元放,微微仰头眨了眨眼。

“你怎么还在这儿?”